“嗤——”
加尔文很确信自己砍到了什么东西。
温热的血喷涌出来,浸透了他的背脊。
但他知道,他砍中的并不是他背上那对该死的翅膀。
“嗬……”
一股痛苦的气音从加尔文的背后传来,加尔文回过了头,脸颊上溅满了血。
一个女人痛万分地捂着自己的脖子,在她的指缝间,一个巨大的伤口像是某种动物咧开的嘴唇一般外翻着,白色的皮肤,淡黄色的薄薄脂肪,红色的肌肉,白色的血管——血,大量的血——从女人的指缝间喷涌出来。
那个女人的眼睛睁得很大,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似的,这让她那对小小的瞳孔显得格外不合时宜,更何况她还带着一顶时髦的紫灰色的假发,现在那假发从她的额头上耷拉下来,露出了那后退的发际线,还有稀疏发丝之间发白的头皮。
加尔文无法动弹地站在那里,他看着那个被自己砍伤的女人,发现对方看上去竟然有点儿眼熟。
“加尔……文……”
那个女人抬着一只胳膊,她痛苦地看着加尔文,冒着血沫的嘴唇中吐出了加尔文的名字。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加尔文忽然意识到了她的身份。
尽管她现在看上去,比加尔文记忆中的要苍老许多,也憔悴许多。
在她身上弥漫着一股不正常的气息——哪怕是在这样的噩梦之中,她依然显得扭曲和异样,看上去甚至比那些长着腐烂人脸的蛆虫更加令加尔文感到虚弱和恐惧。
但加尔文还是从那皱巴巴蜷缩在一起的五官上辨认出了一丝稀薄的往昔的影子。
“妈妈?”
加尔文震惊地喊出了那个单词。
紧接着,他便发着抖,瘫软地跪在了地上。
在加尔文的母亲,那个叫做罗莎的苍老女人背后,慢慢地浮现出来了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