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就如同某种有形之物一般,徐徐落在两者之间。
加尔文保持着注视维吉利的姿势,但他的脸色却变得格外苍白。他眼睑微微抽动,仿佛有一条冰冷的蛇正顺着他的领口缓缓下潜。
“你知道。”
加尔文说。
“你其实早就知道,对吗?你知道我是那个该死的‘伊勒’,你知道我就是当年那个畸形儿。你们什么都知道。”
他重复了一遍。
“呼……”
维吉利叹了一口气,他咬了咬嘴唇,半晌后才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是的,其实……你的事情很好猜到。我的意思是,那些线索非常的明显。”
【哦,天啊,加尔文知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让人想要将他按到地上去——】
维吉利听到了脑海里来自于红鹿的嘟囔,那个恶毒而邪恶的灵魂几乎马上就要浮上意识的最表层,但维吉利强行将他压制了下去。
【滚回去,红鹿,你会把一切搞砸!】
芙格那古怪冷淡的英国腔隐约地响起来。
维吉利意识到正是芙格的帮助,才让他能够在红鹿的威胁下停留在表层意识中。
这并不是因为芙格真的与维吉利达成了什么友好的同盟(拥挤地共存在这具身体里的意识们都毫无保留地厌恶着彼此,这一点即便是世界毁灭都不会改变),而是因为加尔文现在的状态确实有点儿不妙
看得出来,他竭力想要保持平静,但是他的表情和身体,乃至于他的眼神都背叛了他。
在维吉利(以及他身体里那些共同的灵魂)们看来,这一刻的加尔文就像是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陷阱而无处可逃的某种小兽。
他是那样的无助,惊慌,警惕而不安……可口得让人想要将他一口吞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