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乖的

第72节(2 / 2)

湖中小屋两边连着九曲桥,直通乾院与月棠院两侧,除了这座九曲桥之外,其他的路都有些远,平日里下人们为了方便也时常往这边走的,祝照生怕等会儿就窜出道声音,足以将人的魂魄都给吓飞了。

明云见翻了个身,把祝照压在了软榻之上,祝照趴在床榻边,腰弓着,又听耳畔对方的轻声安慰:“你睡后本王便命人今日不许过桥了,前后无人,不会被打扰,你也无需担心。”

祝照睁大双眼,不禁扭着身子回头看去,正巧明云见一缕发丝落下,遮挡了她部分视线。祝照心中有些惊讶,怎么难道在她于他怀中睡过去时,明云见便在琢磨现在之事了?

祝照也非不愿,其实被明云见轻轻吻过,虽被桎梏着,却另有一份被人全心在意包裹的安全感,她也动情,也觉得与明云见恩爱云雨分外甜蜜。

只是……这青天白日的,且不说天没黑,甚至都不算在屋里呢,这处木门只有个简单的木销搭上,风大一点儿说不定就能被吹开了,如此危险环境,祝照紧张,担忧。

思虑太多,以至于祝照注意力不集中,于是被明云见咬了肩膀又捏了腰,最后理了理衣裳,将她的发顺好,松开了她坐在一旁。

不过片刻,祝照端坐在软榻边,瞥了一眼一旁与她同样规矩的明云见,两人只是发丝有些乱了,其余穿戴一应理好。

祝照眨了眨眼,不受控地瞥了一眼明云见的腹下,结果被明云见啧了一声,以银扇展开遮住了双眼。

祝照脸颊顿时如飞霞浮上,耳尖都通红了,她伸手揉了揉颧骨,以指尖的微凉敷着面上皮肤,想降下些温度。

她扯开话题,问了句:“王爷饿吗?”

才问完,祝照的肚子就很配合地发出了一声‘咕噜’,早间她嫌糕点太甜腻,故而都喂鱼了,这长时间没吃饭,早就肚子空空了。

明云见自然听见了这声,不禁低声笑了笑,合上银扇,轻轻敲了敲祝照的头顶道:“走吧,让桃芝备菜。”

后来几日,祝照都没去湖中小屋后头喂鱼了,桃芝还奇怪,先前分明是祝照自己说那处好,中午前屋后可遮阳,还能赏花喂鱼吹风休闲,正午后可靠在屋内小憩一会儿,看看书,练练字,分外惬意。

结果才只是一天啊,祝照就不去那儿了,而且每每去兰景阁,从九曲桥上走过时,她脸上都呈不自然的红晕,眼神不住朝小屋瞥,也不知能从那里头看出什么。

七月下旬,大暑到来,天也到了最热的时候了。

月棠院的阁楼二楼倒是凉快,时常有风吹过,明云见特地叫人搬了个冰鉴上去,午饭之后便允许祝照吃些冰镇葡萄与瓜果,但因她身体不怎好,不能贪凉多吃,所有吃食都得桃芝看着。

早间古谦在市集买了个西瓜回来,淑好跑去取西瓜了,大半日也没回来,祝照实在没等急,便与桃芝下了阁楼去寻。

她晃着手中团扇,桃芝在一旁为她撑伞遮阳,祝照微微眯着眼,薄汗滑下鬓角,还没走出月棠院就瞧见淑好蹲在了墙角一处,背后被太阳晒得汗湿。

“淑好,你做什么呢?”桃芝问她,淑好闻言,连忙回头,食指放在唇上嘘了声,又指了指墙角缝一处。

祝照还没走近,便听见了一声——喵~

“猫啊?!”桃芝怕猫,浑身直打哆嗦,据说是她还小的时候,王府曾经养过一只猫,那猫野得很,桃芝被它抓伤过。

祝照倒是不怕,提起裙摆慢慢走过去,她与淑好年纪一般,蹲在墙角就朝缝隙里去看。

墙缝里潮湿,还长了青苔,小猫缩在里头不敢出来,墙缝前已经摆着一些糕点了,可见是淑好拿来的,祝照仔细去看,那居然是一只衔蝶猫,浑身漆黑,唯有胡须两侧是白的。

小猫见祝照过来了,又叫了声,祝照瞧它可爱,她手腕又细,便要将这猫从墙缝里抓出来。

桃芝见了,脖子都僵了,连忙道:“娘娘小心,小心它挠伤了您!”

祝照不怕,那小猫也乖,只是有些胆怯,被祝照提着脖子后便不动弹了。

淑好见猫被取了出来,高兴地将外层裙摆提起,在腰间成了个兜。祝照把小猫放在她怀中,那猫也听话,只是不吃糕点,饿得浑身瘦弱,偎在淑好怀中瑟瑟发抖。

“桃芝!”祝照回眸,对桃芝笑了笑道:“去,让小厨房给这猫煮条小鱼,莫要大了,否则鱼骨它吞不下,会呛。”

淑好抱着猫朝桃芝跑去,桃芝连忙哇地一声将手上的纸伞都给丢了,头也不回往小厨房跑。

祝照与淑好面面相觑,扑哧一声笑出。

文王妃在墙角缝里救出一只猫的事儿,很快就在文王府内传遍了。

祝照的确喜欢这只小猫,它乖得很,不吵不闹,吃鱼的时候嘴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好玩儿极了。而且它也不怕人,不乱动,淑好还拿了自己去年穿不下的旧衣裳给小猫做了个窝,甚至在小窝边上绣了一只蝴蝶。

淑好兴冲冲道:“娘娘,给猫起个名字吧!”

祝照也笑:“既然是只黑猫,便叫它……玄虎!”

于是祝照养了只猫,猫名叫玄虎这件事儿,也就只有一整日不在府上的味甜文王不知道,等明云见回府时,天已经将黑了。

近来嵘亲王那边有所举动,明云见得时刻盯着,手下的人往上汇报的消息许多,还有不少半真半假,前段时日雀首说嵘亲王那边有人倒戈,要与明云见约见,明云见并未立刻答应。

回府后,他甚为疲惫,径自回了月棠院,发现小厅的灯还亮着。

明云见入了小厅左右打量,淑好不在,平日一直跟着祝照不离身的桃芝也不在,就只有祝照一人坐在桌前对着灯火写写画画。

明云见眸色一软,柔声道:“怎么还没休息?”

祝照一怔,抬头看去,笑了笑说:“有些兴致作画,故而不想早睡。”

“本王还以为你是刻意在等我呢。”明云见走到她跟前,伸手点了点祝照的鼻尖,又朝她所作的画上看去,一团黑漆漆的,像是块巨大的墨点,完全瞧不出是什么。

明云见扯了扯嘴角,问她:“你这……画的是什么?”

祝照指着趴在桌边砚台后方团成一圈正睡着的小黑猫道:“玄虎啊。”

明云见顺着她手指去的方向才瞧见桌上居然趴着一只猫,那猫睡的很熟,抖了抖耳朵,又伸出前爪换了个姿势。

祝照瞧着可爱,心都要化了,再看向明云见,她瞳孔收缩,嘴巴微张。

这是她头一次发现,原来人的头发真的能颤栗起来,尤其是明云见额前未带上的几缕碎发,如电过一般。他的脸色刷地一下煞白,唇色尽褪,整个人僵硬得……与白日听见猫叫时的桃芝一般无二。

“王爷……”祝照唤他,明云见毫无反应,甚至胸腔没有起伏,屏住了呼吸。

祝照几乎肯定地叹了句:“你怕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