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乖的

第82节(2 / 2)

手中提灯歪在了地上,祝照抓着明云见的衣襟,听见耳畔对方焦急地喊了两声:“长宁!”

祝照身子一轻,被明云见打横抱在了怀中。

她四肢乏力,但还未完全失去理智,祝照很快就看见明云见右肩处溢出的血迹,她摇了摇头道:“王爷有伤,放我下来吧。”

明云见置若罔闻,几步跨入了月棠院的小厅,抱着祝照几乎是跑着回到了房间的。

耳房内休息的桃芝听见动静,还没走到王妃寝室门口,就听见明云见对外吼了一声:“叫大夫来!”

桃芝连忙应下,匆匆跑了出去。

明云见将祝照放在床上,掌心擦去了她额头泌出的一些汗水,瞧见祝照好似呼吸困难般,几下便解开了她的衣领,又怕她冷着,可见她流汗,也怕她热。

“长宁,别想太多,不许再多想了。”明云见替她擦了汗,又将被子给她盖上。

祝照难受地沉吟了声,她知道自己这怕是又‘旧病复发’了,其实大夫早就说过,她身体尚可,只是遇事难以承受,便会出现假病的情况,就好似她真的病了般,吓人得紧。

难怪昨日在宫里,苏雨媚对她冷嘲热讽了几句,礼部苏尚书既然背叛嵘亲王投靠了明云见,自然知晓明云见要密谋造反之事,明云见若将来当真成了皇帝,祝照自问恐怕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当什么一国之后的。

“我没事的,王爷,歇会儿就好了。”祝照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苦笑两声:“只是我今日才发现,原来我从未看懂过你。”

祝照的话,犹如一盆凉水浇下,叫明云见浑身僵硬,就连呼吸也暂停许久。

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心上涌起了慌张无措,她的话,足够刺人,但更叫人难过的却是……明云见心里知道,他隐瞒了祝照很多,甚至……还有更多。

“时间还长,你可以再慢慢、重新看懂我。”明云见的声音克制不住地颤抖:“本王说的其他的话,信不信由你,可是长宁,你一定要信我喜欢你,你一定要信。”

“我信……”祝照道:“王爷曾救过我一命,你是我的恩人,更是我心爱之人,是我的夫君,我自然会信你的。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信,造反也好,自保也罢,又或者是为了其他什么,王爷都有自己的主张定夺,我只是、只是有些害怕。”

祝照望着明云见的眼,道了句:“我怕成王败寇,你又何必以命去赌一个江山呢?”

明云见闻言,久久沉默。

桃芝将大夫带来,大夫见明云见肩上的伤裂开,血浸得半边肩膀的衣服都染红了,连忙要为明云见治疗,明云见却掀开了他,道:“先看王妃。”

大夫为祝照把脉,确定祝照只需休息好,心情稳定便没事儿了,明云见才让大夫治伤。

他的伤口撕开了,大夫重新替他缝上时,甚至连药都没上,那血淋淋的画面,祝照不敢看,明云见也一声不吭。

她能察觉到对方朝自己看来的视线,像是千言万语要诉说,却欲言又止。

他不打算告诉自己更多,祝照心中知晓,所以她也不打算再问了。

祝照今夜,没从明云见身上看出半分对权利的渴望与野心。

他有许多秘密,不为人知的秘密将他压得整个人都阴沉沉的,他好似从未在祝照面前露出过这样一面,心如死灰,生无可恋般。

祝照闭上眼,蜷缩身体时突然回想起很多年前,她与明子秋在宫中玩闹,她第一次遇见明云见时他的脸,彼时他满怀心事,连路也不看便闯入了两个小孩儿的花园。

他那时与今夜的惶然无措,何其相似。

第99章 中毒

祝照本以为自己将一夜难眠了, 却没想到很快还是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便是靠在明云见的怀中的。

他的肩膀昨夜才缝了针, 伤口上的血腥味儿尚是新鲜的,祝照的头离他伤口处就只有一寸, 只要她稍微翻身不注意, 便能再次弄破明云见的伤口。

对方好似并不在意这些, 左手被祝照压在了腰下, 轻轻地搂着她的背。

祝照清醒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蹑手蹑脚地起身, 结果才刚坐起来便扰醒了明云见,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明云见与她微笑, 道了句:“早。”

祝照怔了怔, 也轻声与他说了句:“早。”

明云见先起了身,祝照见他要穿衣便连忙跟上, 踩着鞋帮站在他的跟前,然后拿来中衣为他小心地套上袖子。她的动作已经很熟练了,心里虽说还是有些别扭, 毕竟深知昨夜所见不是一场梦,她也没喝多了酒能忘记这些, 但一觉醒来后,心境确实平静了许多。

替明云见穿上外衣后,祝照理了理他的衣襟, 手指拂过衣领处的云纹时,她才看见戴在自己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愣了愣。

祝照抬眸朝明云见看去,这白玉扳指怕是昨夜她睡下后,对方戴在她手上的。

明云见与祝照对上视线,附身在她唇上吻了吻,又很温柔地顺过她的长发,低声道了句:“今日我要入宫。”

早些时候明云见在奏折中答应了小皇帝,等他身上的伤好一些了,便会亲自入宫向他解释,前几日明云见还有些犯懒,又或者说是朝中倾向他的官员未完全落定,所以多装了几日的病。

这回伤口复发了,他却得假装病好得差不多了,入宫去面圣。

祝照听见他提入宫两个字,心里便不自在地咯噔一声。她与小皇帝没有多深的感情,唯有与明子秋和太后的感情深些,但明子秋已经不在人世,太后……祝照抿嘴,她才说要替明子秋尽孝心,现下就顾不上太后了。

“小皇帝恐怕得找我谈许久,也不知何时回来,我不在府里,你得好好吃饭,不许再吹冷风。大夫虽说你身体没有大碍,但现下天渐渐凉了,毕竟昨夜走了半晌,我始终不太放心的。”

明云见说罢,又将挂在屏风上的荷包与玉佩递给祝照。

荷包是祝照绣的,玉佩是他从小佩戴到大从不离身的。

祝照低头帮明云见将玉佩和荷包挂在腰上后,才嗯了句,算是应了他的话。

后日就是中秋,今日是朝臣早朝的最后一天,中秋之后还有三日休沐时间,众人可以呆在家中休息。

祝照午间没出门,待在月棠院的花园中发了许久的呆,手中捧着的书看了半晌也没看完一本,桃芝在她身边陪着,以为她是担心明云见的伤,故而宽慰了几句,结果祝照没回答她,她也就不再开口了。

小松就更是了,平日里恨不得睡在月棠院阁楼飞檐上的人,居然一整日不见踪影。中午桃芝去取饭时见到了小松,心想这小子平日里最有逗人开心的本事了,想让他缓和祝照的心情的,结果小松扭头就走了,像是怕了去见祝照。

其实小松的确是有些怕,毕竟昨夜的事桃芝不知情,他是知情的。

王爷出府前吩咐,昨晚在书房出现的人,这几日都不许凑到祝照跟前去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