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琅不想让他太愧疚,特别爽快:“别客气,毕竟你是我长——”
“可是我头很疼。”
弗里兹摸了摸头上的血口子,摸出来块花瓶碎片,他面无表情看了它会儿,随手扔掉,又看着祁琅:“我记得我没磕着头。”
“…”祁琅:“这个…”
“我身上有处骨折,三处粉碎性骨折,脏器出血,至少六级脑震荡。”
弗里兹在身上摸了摸:“最轻的伤,就是我被你砸晕之前,从敌人那里受的枪伤。”
“…”祁琅:“你似乎有些委屈?”
“我不委屈。”
弗里兹仰天长叹:“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校你的晋升报告还需要我签字呢,但是我最近这个手,恐怕不太方便。”
祁琅:“…”
她后悔没有脚把这神经病踹出去。
祁琅反手张毯子扔过去:“睡觉吧你,长官。”
弗里兹哼了声,攥着毯子侧过脸,阖上眼,像是已经睡过去。
好半响,祁琅听见他轻得若有若无声:
“谢谢。”
祁琅挑了挑眉,轻笑着摇了摇头。
……
小胖墩苦大仇深盯着对面那个叫珀西的男人。
珀西被这个小孩儿的眼神看得怪怪的,连拿着的水都喝不下去了,他试探着把水杯递给小胖墩,露出友好的笑容:“你好啊,小朋友,是不是口渴了,喝口吧…”
小胖墩:“你也喜欢蒂安姐姐吗?”
“…”珀西:“噗——”
珀西口水就喷了出来,眼神下意识就往祁琅那里瞟,神情瞬间难掩慌乱:“什…什么?小朋友你在开什么玩笑?”
不不不,关键是什么叫“也”?!
“唉。”
小胖墩摇了摇头,怅然说:“又是小姐姐的风流债。”
这黑锅扣的…旁边座位上闭目养神的祁琅也听不下去了,她侧过脸瞪着他:“小胖墩,你差不多行了。”
“不行,达达不高兴。”
小胖墩生气说:“昨天晚上小姐姐就和小叔叔出去玩,就没带达达,今天又带来了个新的小哥哥,这是要干什么?!啊,不把达达放在眼里,达达还是不是这个家里的份子了?!”
祁琅:“……”
哪儿来的家?谁和你家?!我呸!
祁琅:“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们昨晚上出去了?”
小胖墩指着旁边闭目养神的弗里兹:“因为小叔叔都变成这样了。”
弗里兹睁开眼,表情非常不耐:“我怎么了?”
“脸那么白,眼睛那么红,还有黑眼圈,上来就睡觉。”
小胖墩理直气壮:“妈妈说过,这是身体透支的表现,小叔叔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这样了,还不是你们昨晚上玩得太高兴了,你们竟然背着达达玩成这样,坏蛋!”
几人:“…”
“是我的错觉吗。”
珀西悄悄问祁琅:“我怎么总觉得这小孩儿说话有点奇怪?”
“你以为呢。”
祁琅指了指被气得头顶冒烟的弗里兹,又指了指昂着小下巴俨然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小胖墩:“这小胖墩,才是我们这儿食物链的顶端,他会用无痕的开车技术和大胆的想象力把你的智商和节操拉到和他个水平线,再通过他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珀西:“…”
“我已经把他当作我的接班人了。”
祁琅感叹说:“我现在每天都在不被他这个后浪拍死的边缘垂死挣扎。”
珀西:“…”
突然有些后悔,这个乱七糟的世界,也许他就不该来。
几人正说着话,舰队已经穿过大气层缓缓降落,地面的景象迅速放大,透过明净的窗口,隐约能看见停机坪外等候的人影。
“现在这里可是热闹得很呢。”
弗里兹勾唇笑,说不出的戏谑:“南方三大军区,央的特派员,还有各方势力派来的明探暗探…”
随着弗里兹的话,战舰终于平稳降落,顺着缓缓开启的舱门往外望去,眼就看见君朔的身影,他站在队伍最前面,军装整肃身形挺拔,军帽下线条漂亮的脸部轮廓,英俊得让人移不开眼。
但是祁琅还是移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