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禾没能见到阿瑶出嫁的场景,她和其他通过遴选的男子一辆牛车,一阵昏睡后,到达了圣教内部
如果来到肮脏腥臭的沼泽,倒也不如何。但看着眼面前鸟语花香,围湖而建的楼宇,有序劳作的男男女女,绿意盎然的世外桃源,她却说不出话来了
用青瓦白砖层层垒建的方形白色建筑就是长生殿,周围的吊脚小楼也是此地特有的建筑。后庭什么都有,有人被分去栽花,有人被分去育蚕,虽然怀疑过为什么遴选的都是年轻俊美的男子,但是圣教好像真的只把他们当仆人用
风禾搬进了树园,主要侍弄菩提树。树园归春练司管辖,她却没再见过泷冶蓝若。经过打听才知,蓝若是教中举重若轻的天才女弟子,寻常不见外人的,难怪在白沙寨时百般摆谱
她有八分把握击杀蓝若后全身而退,就是不知对上段怀秋能有几分
说起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主,她看了看银色臂环掩住的内臂,红点已生出一小节线头
今天是给树园最深处、最大菩提树施肥的日子。风禾放下扁担,看着眼前足有五人合抱粗的大树,颇感怀疑人生,她不是真来当园丁的,但是除了好好当园丁,暂时没有其他办法达成目的
她翻出铁锹,正准备动工。忽有声音叫住她
“喂。”
她绕过半个树干。秋千从繁密的枝桠中吊下,出声的少年懒懒道:“不许过来,好臭。”
他坐在高高的秋千上,白袍染着盛开的蓝莲,赤裸的脚踝上戴着一串白玉菩提子。一只蓝蝶停在脚尖。他拨弄一下胸前的银项圈,漫不经心地移来目光
少年眉中一点丹色朱砂,垂眸看树下的她。干净的娃娃脸雌雄莫辨,甚至有一点昳丽。遗世独立的风华,却叫人生不出半分亵渎之心
相比之下,穿着蓝染布举着铁锹劳作的风禾,有那么点乡下泥土娃的味道了
风禾打量他也就十七八岁,应该是教里哪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徒,故而解释道:“树肥就是臭的,埋到土里就好了。”
他如一只蝶一样跃下秋千,赤足轻飘飘地踏在新草地上,偏头打量风禾,忽而冷笑道:“真脏。”
“……”风禾想给他一嘴巴,再给自己一嘴巴
扭过头不理他,她专心翻弄土壤,好不容易忙完,那少年已荡回了秋千上,系着白玉菩提子的赤足一摆一摆,百无聊赖地看着树下劳作的她
想了想在这教内人生地不熟,忍一步海阔天空,毕竟是遇到的第一个生人。她主动搭讪道:“我叫风禾,是新来的园丁。你经常待在这么?”
那少年托腮道:“无聊的时候会。”
“哈?你是教内有职务的弟子么?”如泷冶、蓝若,需要为职务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