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一听是真有事,连连答应,“好的好的,忙工作没关系,只要他是真忙工作就行。”
安楠不由望天。
上个月她在学校、公司、局里到处乱转没工夫盯着安季同,据大姨抱怨,安季同每每相亲表现得比较僵硬,一点不像个已经有了19岁女儿的老男人,人家对他的印象很不错,无奈安季同看不上啊,总是见一面就没了音讯,让女方一头热,尴尬不已。
没两天,七具尸体加上后来还没得到救治就死了的六个,十三具尸体的尸检通通完成。
安季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刚从卧室出来,迎上安楠似笑非笑的眼神,身上的汗毛竖了起来。
生生地被眼神逼退一步,吓的啊。
“爸,男人四十一枝花,你真不打算给我找个后妈啊?”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如果换成“给自己找个对象”,安季同绝对三推四推顾左右而言他,换成“给我找个后妈”,安季同非常认真地思考女儿是不是真需要一个母亲。
安季同觑着安楠工作后越发难以看懂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楠楠,你希望有个妈妈?”
安楠点头:“我太忙了,我希望有个人能陪着你,在你忙碌的时候给你送饭,在你回家的时候给你捏捏肩。爸爸,你的人生不能全部浪费在我身上,你该寻找自己真正的幸福了。”
安季同面有动容,单身久了,他确实对结婚接受另一个陌生人进入自己的生活产生了恐惧的心理。
他过得很好,不希望把时间花在工作和女儿之外,可……如果这是女儿希望的,作为爸爸,他还是应该满足她。
安季同同意好好地和人相亲相处,答应不会敷衍地见一面就算。
大姨安排好时间和地点,父女俩一致地拿便利贴记下贴在显眼的位置。
美工刀暴风哭泣:“啊啊我的爸爸要被猪拱了!安小楠你放开我的爸爸让我来啊啊啊!”
安楠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心说你一把刀还想拱我爸?不可能的!
除非你修炼成刀子精,有个完美的脸孔和妖娆的身材。
两天后,周日下午。
安季同到了约好的咖啡厅,等候大姨介绍过来的对象。
安楠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
她发誓不八卦长辈的感情生活,就是被大姨抱怨得想来瞅瞅,看爸爸到底是怎么和对象相处的,有没有做到他答应的那般不敷衍好好对待。
十分钟后,捏着支白玫瑰的女人踩着点踏进了咖啡厅,一眼看到桌边放了朵红玫瑰的安季同。
玫瑰是大姨说的约定好的信号,男方带红玫瑰,女方带白玫瑰,避免在咖啡厅大喊名字的尴尬。
女人在桌边坐下,摘下墨镜,露出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孔,白皙的肌肤配上那张正红色的唇……安楠直觉她不像好人。
没准是因为知道对方即将抢走她爸爸,所以潜意识地产生敌意,觉得她不是好人?
安楠无奈地摇摇头。
不该来的。
那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聊天,透露出不少信息。
女人叫全玲,是做生意的,有过一段婚姻,对方嫌她不工作待在家里找了个有钱女人傍大款,离婚后她就自己做起生意,现在情况还不错,有房有车,生活无忧。
安季同很诚实地表示自己有房有车,在局里当法医,有个刚成年的女儿,条件一般。
全玲在生意场上打滚,安季同又没有故意掩饰,她很轻易地看到他脸上的骄傲。
女儿控一枚。
全玲笑道:“你女儿很优秀吧?”
安季同自豪地表示:“我女儿世界第一优秀!”
全玲:“……”女儿控得没边了。
安楠:“……”羞耻得不敢想象以前的那么多次相亲,安季同是不是全这么夸她的。
默默地捞起耳机塞好,听音乐听新闻玩游戏,绝对不听那边羞耻度爆表的对话。
不久后,两个成年人买单离开。
安楠玩游戏玩得正嗨,没注意到那边的情况,肩膀被拍了一下,她暂停游戏抬起头来,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经历那么大的变故,樊天瑞褪去了少年气,变得稳重许多,黑眼圈变得淡了,人收拾得很齐整。
一开口,外表营造出来的感觉顿时消散,还是那个在保龄球馆相遇时的逗比少年。
“来一局?”
安楠笑了笑,示意他坐下,“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樊天瑞耸耸肩,没骨头似的窝进沙发里,“走到哪都是杀人犯的弟弟,我倒还好,爸妈受不了,月底我们就要离开宁市了。”
安楠:“有落脚的地方吗?”
樊天瑞:“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安楠不知说什么好,不是她逼樊天星杀人的,可到底樊天星算是被她抓住的,间接地害了樊天瑞一家人落入这样的境地。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