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誉懵了一瞬,严肃地思考,“一样的吧?”都是瞬死,有什么区别?
“怎么会?!”刚刚还吓得呜呜直叫的苏瑾差点跳起来,“肯定是后脑勺痛啊!头骨碎裂很痛的好吗?!”
安楠:“打太阳穴太丑了,两个血洞汩汩地流,满脸满身都是血。”
苏瑾本就爱脑补,一听描述出来的画面,两只眼睛顿时起了雾,随时化成泪水要掉。
“师傅呜呜呜你不要吓我,死就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丑的死法?”
安楠同情地看她:“便宜徒弟,你被绑架后一直没有卸妆重新上妆吧?你猜猜你现在有多丑,等会儿死后会翻倍地丑。”
“呜呜呜……”苏瑾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两只手刷地捂住脸,连带着扯动安楠的手靠了过去,“求给个体面的死法!”
仰光誉:“……”
众人:“……”
现在的女孩子是什么回事?被人拿抢指着脑袋不是应该吓到撕心裂肺地尖叫吗?为什么还要求个体面的死法?
世界已经颜狗到不放过尸体的程度了吗?
仰光誉有点绝望,深觉自己绑架犯和复仇者的地位不保。
苏瑾的那一下扯得突然,安楠一个踉跄撞在苏瑾身上,勉强稳住身体后,右脚从平底鞋里脱了出来,绊了苏瑾的脚,“吧唧”一下两人倒在地上,滚作一团。
金属器械发出的微小声响被苏瑾的“嗷呜”痛呼掩盖,无人察觉。
仰光誉耳朵一动,眉心微蹙,在地面搜寻片刻没找到东西,拉住安楠的右臂把人拉了起来。
安楠大喊“跑!”,苏瑾听话地蒙头向前跑。
与此同时,安楠反手挥动仍然挂着一半手铐的左手,沉重的手铐顺着惯性挥向仰光誉的脸,仰光誉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手铐砸在他的嘴唇上,砸出一片麻木感和血液。
钟斯年反应过来,猛地向前冲,途中路过闭着眼睛凭直觉乱跑的苏瑾把人往警察们藏身的方向一推,那个方向乐集见势不对带人冲了出来,很快就能接应上。
而后,钟斯年迈动双腿,跑出生平最快的速度。
然后,没用。
跑到一半,他就不敢再动。
除了身后不远处的苏瑾看不到背后发生的事蒙头就跑,被乐集护在身后,其余人一个不敢动。
因为不会功夫的安楠只来得及反抗一下,被反应过来的仰光誉用枪抵住了脑袋。
再度成了人质,唯一的人质。
“啧。”
安楠万分嫌弃自己的慢动作,假如速度再快一点,瞄得再准一点,仰光誉没躲那一下,她指不定能趁仰光誉晕眩的时候抢过枪来个反绑架。
果然理论与实践有差距,回去得找时间锻炼身手了。
“啧。”仰光誉反手抹嘴巴,蹭到一手的血,打得真疼。
被人从眼皮子底下救走人质,还受了伤,仰光誉却不生气。
男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安楠,用纯粹的欣赏眼光,不带一丝欲念,是男人对女人的赞赏。
“你很不错。”
“不错?”安楠眉毛一挑,“你会放了我吗?”
仰光誉并不回答,笑了一下,长臂一伸,箍住安楠的脖子困在他身前,挡住钟斯年和警察方向可以射过来的子弹。
很诡异。
被当成人形盾牌的时刻,安楠感受到的威胁竟然不如刚才被冷冰冰的枪指着脑袋,大概是因为身后的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太平静了。
不绝望,不愤怒,不嫉恨。
《福尔摩斯》里有很多挟持人质的真实现场,他们无非是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走投无路,妄想凭借手中的人质做最后一波挣扎以求绝对反击。
那样的人,恐惧、害怕,神经紧绷随时能够断裂,一有刺激就神经质得伤害人质。
仰光誉不是。
他太平静了。
安楠无法控制住自己朝他探寻的视线,他的目的真的是为了让钟斯年痛苦吗?
察觉什么,仰光誉低头看来,对上安楠疑惑却平静的目光,微微一愣,而后笑了。
他拉扯唇角,说出一句无声的话:不愧是ta的女儿。
他?
安楠下意识地去看安季同,爸爸和仰光誉认识?
然而,她看到的是安季同担忧的脸孔。
被仰光誉拉着后退,安楠扫了几眼,三个室友和她们的男朋友、助理、高赞……认识的人全在这了。
“别动!”
“别再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