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照香气得不轻,指着墓碑喊,“你是不是要活活把你爸气得爬起来?啊?拣好听的说你不懂啊?”
蒋赟也蹲下来,看着李照香浑浊的眼睛,缓缓道:“奶奶,我来给你养老,等我考上大学,不管去哪儿,都把你带上。反正我们在钱塘也没有房子,租哪儿不是租?我不会丢下你的,你也别去麻烦姑姑了。”
李照香嘴唇翕动,连着眼睛都泛起了泪光,嘴里却硬邦邦地说:“谁要你给我养老?你这小王八蛋,我看着就来气!看了这么多年,巴不得早点儿把你赶出去!”
蒋赟见她心口不一,干脆盘腿坐在地上,对着墓碑说:“爸,你听听,奶奶嘴硬呢。”
“胡说八道!”
“你心里是不是可开心?就怕我以后不要你?”蒋赟抓住李照香枯槁的手,“不会的,奶奶,我就你一个亲人了,咱俩平时吵归吵,我绝对不会不要你。说好了,以后我给你养老,等我工作挣钱了,给你买个大房子,带电梯的,咱俩一起住。不过你不准再捡废品,要不然我和你没完!”
“讨厌,死开。”李照香拂开他的手,“哪儿学来的巧话?骗女娃娃去!骗我这个老太婆没用。”
蒋赟哈哈笑,帮着李照香烧起了纸。
清风吹起纸灰,飘扬在空中,蒋赟又一次看向蒋建齐的照片,在心里说:爸,我长大了,过得挺好,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奶奶,你放心吧。
四月底,五中进行了高一下的期中考试,所有人都认真对待,因为这次考试后,学校会进行三个排名,分别是总分排名、理科排名和文科排名,能让大家更直观地了解自己的文理科在年级是什么水平,对期末选文理志愿有参考作用。
而期末考后的分班,就是依据文理科排名,不再看总分。
蒋赟的确很想知道理科排名,考得格外认真,分数出来后,他拿到成绩条,总分不看,发现排除掉史地政后,他的理科排名是班里第十一,年级第一百三十七。
晚上,蒋赟在车站接到章翎,问她:“你说,前面那一百多个人,有多少会选文科?”
章翎坐在自行车后架上,晃着腿说:“不知道,几十个总有吧,不是人人都偏科的,有些文科厉害的人,理化也不差,只是他们更喜欢文科。”
蒋赟激动了:“那就是说,光算理科,我也许能进前一百?”
章翎不太能理解他高兴的点,毕竟前一百离前四十八,还有好大一段路。
她说:“我不知道呀,你就继续努力呗,你这次拖后腿的是英语。”
蒋赟骑着车,发愁地说:“还有俩月,你说,我能赶上来吗?”
章翎笑着拍拍他的背:“蒋赟,你压力别太大,实验班是个小目标,考上最好,考不上也没啥,你一直在进步,这个排名拿去高考,差不多够一本线了。”
蒋赟背对她嘟起了嘴,心想,你当然压力不大,你又不在乎以后能不能和我同班,哼。
这次期中考,章翎没能守住班级第一,不管是总分还是理科排名,都在吴炫宇后面。但她妥妥地能进实验班,章知诚也不会说她,才高一呢,在学习上,他向来信任女儿。
许清怡没再找姚俊轩作弊,没有了降班压力,她很放松,理化不及格就不及格呗,大不了会考前再努努力。
沈漫考得很差,班级垫底,被父母狠狠地骂了一顿,说期末要是再垫底,暑假里就取消她期待已久的旅行。
薛晓蓉、王雨晴、杜善杰、孙妙岚等人成绩都还算稳定。
刘陈飞退步了,李婧却进步了,他俩一个要学理,一个要学文,章翎有点搞不清,早恋,到底对学习有没有影响?
班级理科第三的位置,姚俊轩和萧亮竞争激烈,最后还是姚俊轩以微弱的优势胜出。萧亮大受打击,越发埋头苦学,姚俊轩更不会懈怠,学习,本来就是他最看重的事情。
蒋赟把章翎送回家后,骑车回到袁家村,进院子停好车,突然有点口渴,水壶空了,他打算去公用厨房灌杯水再回屋。
厨房里黑漆漆的,蒋赟很自然地打亮顶灯,就听里头一个女声尖叫起来:“啊啊啊!”
蒋赟被吓得更狠,水壶差点甩出去,定睛一看,居然是于晖和贾小蝶在厨房里。两人衣衫不整,贾小蝶披头散发,正低着头往于晖怀里钻,好像钻进去了,蒋赟就能不认识她一样。
蒋赟:“……”
于晖好事儿被打断,懊恼地叫:“深更半夜的你干吗?进来不会敲门啊?”
蒋赟呆滞,于晖又叫:“还不快滚?”
小少年居然没犟嘴,“哦”了一声后,背着书包、拿着水壶,灰溜溜地回了屋。
春天,果然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大草原上的动物们开始择偶交/配……
蒋赟没喝到水,本就干渴,看到刚才那一幕后,喉咙里更干了。
身体也开始发神经。
奶奶在睡觉,他想做作业,翻开书本,脑袋里却乱糟糟的。
他在草花家用电脑看过小片儿,还是初二的时候,他发育比别人晚,那会儿看着只是纯好奇,内心都没什么悸动。
现在不一样了,他真的……长大了许多。
刚考完期中考,蒋赟这阵子精神没那么紧绷,对着作业本发了半天愣后,缓缓转头看向上铺。
奶奶在下铺鼾声震天。
这张铁架子高低铺,每次搬家都要拆掉,搬完重装,早就不那么结实。蒋赟在上头翻个身,床架子都会“嘎吱嘎吱”响,所以,他有过梦/遗,却从没胆量在上铺做些别的。
现在,他还是没胆。
忍了半天,居然降不了火,蒋赟忍不住了,拿上换洗衣服、夹着腿跑去公用淋浴间。
路过厨房,里头已经没人。
蒋赟快速地锁上门,脱掉衣裤,打开花洒,热水哗哗而下,浇在少年稚嫩又蓬勃的身体上。
他左手抵着瓷砖墙,右手往下,低着头,脸皮滚烫。
还是第一次干这事儿,蒋赟好奇得不行,又激动,毫无经验,很快就完事了。他颤抖了一下,喉间发出一声轻微又羞耻的低/吟。
热水还在洒,蒋赟转身背靠墙壁,呼哈呼哈地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