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把古月瑶带来京城这几个月,虽然他没和古月瑶透漏什么,但他一直在跟太后争取。可太后却异常固执,不论左修恒怎么说,她死活不松口。
左修恒邀请太后出宫,想让她去菜馆尝尝古月瑶做的菜,再顺便看看这个姑娘是不是个好姑娘。
太后却不给左修恒面子,只说上了年纪,走不动了,懒得折腾。
可太后话里话外地,却在隐晦地指责左修恒不懂事,还劳烦她一个长辈出宫去见一个小厨娘,对此更加不满。
云嬷嬷更是私下里劝说左修恒,让他最好带小厨娘进宫来,让小厨娘在宫里给太后做顿饭,说不定太后吃得高兴就松了口。
可左修恒也是死犟,怕古月瑶进宫受了委屈,愣是不让。
不仅不让,他还加派了人手暗地里护着古月瑶,生怕太后背着他把人带进宫去为难。
好在,太后也忌惮自己这个小儿子的臭脾气,私下里没敢做什么有损身份的事。
但母子俩谁也不想让,这事就一直这么僵持着。
眼看着要过年了,虽然古月瑶对二人成亲一事从来没有追问过一句,但左修恒想给她一个交代。这不,今天就拉了皇上来做说客。
可太后见兄弟二人一个鼻孔出气倒是更气了。逮着皇上就是一连串的问题,什么皇后那自打生了头胎,为什么这么久了再没动静。不光皇后没动静,怎么其他妃子那也都没怀上。埋怨皇上不要只顾着忙政务,身为天子,子嗣那也是头等大事。
左一句,右一句,皇上招架不住,自己先跑了。临走前,冲左修恒无奈摇了摇头,让他自求多福。
太后嫌左修恒跪在她面前碍眼,靠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左修恒冷着脸跪在地上,也不起身。低着头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因着古月瑶容貌上和他的皇姑母永安公主有几分相像,前一日,左修恒还曾去求过永安公主。
他想让永安公主收古月瑶为义女,给古月瑶一个身份,再在太后那里帮着说几句好话。
毕竟永安公主多年前曾救过太后的命,这对年龄相仿的姑嫂一直亲如姐妹。若是永安公主能帮着在太后面前说上几句好话,说不定还真有用。
奈何一直孤身一人,从不曾嫁人的永安公主脾气异常古怪,前面还静静地听着左修恒说话,听完只是冷冷地说,太后看不上的,她也帮不上忙。
左修恒为了劝服她,提起古月瑶还和她有几分相像,希望永安公主见上一面。
可这句话不知道怎么惹怒了永安公主,抓起身边的东西不管不顾就砸向左修恒,嘴里还骂着说什么人都想来骗她。
事情没办成,还被泼了一身的茶水,左修恒黑着脸离开。
眼看着就过年了,事情还毫无进展,左修恒心急如焚,这几日都没去菜馆看古月瑶。
每次面对古月瑶那双一见到他就亮晶晶的眸子,他就觉得自己没用。
若不是不想委屈了古月瑶,不想让她被人指点,受人非议,他真想不管不顾直接娶了她进门。
他左修恒,一个在鬼门关溜达过多少回的人,他什么都不在乎。可他心上的姑娘不行。
左修恒跪在地上,沉默许久,终于抬起头,看着靠在榻上闭目养神的太后,开口问道:“太后,是不是非要我二人同样出身,您才会答应我二人成亲?”
同样的出身?太后睁眼,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左修恒。在他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开口:“恒儿,你是皇家贵胄,有几人能与你有同样的出身,母后不强求她……”
左修恒语气郑重又问了一遍:“请太后回答,是不是非要我二人同样出身,您才会答应我二人成亲?”
两个人的出身怎么能一样?太后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明白左修恒这莫名其妙的问题。
左修恒一大早地就来她宫里气她,太后已经被她烦的不行,此刻只想快点打发他走,自己好歇一会儿。
见他追着问那没头没脑的问题,太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是。”
“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左修恒起身,施礼告退。
太后看着那脚步匆匆的背影,招了云嬷嬷进来:“他什么意思啊这是?”
云嬷嬷也摇摇头:“回太后的话,老奴也不知王爷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个时辰之后,谜底解开了。一个小太监神色慌张地跑进来,扑通就跪:“太后娘娘,不好了,江东王殿下他、殿下他……”
“王爷他怎么了,你快说啊!”见太后一脸着急,把正在喝的银耳羹往桌上一顿,怒斥道。
小太监磕了个头,把脑袋就杵在地上没敢抬起来,声音哆嗦得不成样:“殿下他去了楚湘楼,做、做了小倌。”
“什么,做了小倌?”太后脸色大变,捂着额头直接往后一栽,当场就晕了过去。
“太后,太后!”“太后娘娘!”“快传太医!”顷刻间,太后宫里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同一时间,古月瑶在江东王府做好了一桌子饭菜,正裹着厚厚的毛领大氅,抱着手炉,站在左修恒的院子门口向大门口的方向张望着。
就见远处一人连跑带走急步匆匆朝这边赶来,待那人走进,一看是程遇。
古月瑶笑着问:“程遇,王爷怎么不见人,这饭菜都要凉了?”
程遇几番欲言又止,在古月瑶的连番追问下,终是单膝跪地拱手相求:“求阿瑶姑娘去把王爷带出来。”
“王爷在哪?可是在宫里?人还好吗?”古月瑶神色一凛,心猛地揪了起来。
左修恒受伤了?中毒了?被皇上或者太后责罚了?为什么要用带这个字?
刹那间,古月瑶脑中闪过无数可能。
程遇低着头:“王爷为了和阿瑶姑娘有同样的出身,去了楚湘楼,自己卖身为小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