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或许年纪还很小,或许已经开始了修真之路, 但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 无论是幼童还是老人, 都必须爬上云梯, 才能拜入冲霄宗。
朱蕊和其他孩童待在一起,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那耸入云霄的白玉阶梯,久久说不出话来。
旁边有个孩子都快哭出来了:“这、这要爬多久?”
“这怎么可能爬的上去呢?”有个孩子才六岁,吓得哭了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娘亲!”
他一哭,其他孩子被带着都哽咽了起来,现场混乱一片。
就在这时,夏秋月凌空飘起,衣袂翩翩:“诸位,冲霄宗的云梯即将开启,云梯的彼端,便是我冲霄宗的大门,但凡能走上云梯者,即可入我宗门。
“有三件事须谨记:一,云梯设有禁制,不可使用灵力与法器,不可服用丹药,凡人修士,一视同仁;二、时限为三日,三日此时若不能走完全程者,将被阵法传送回云光城,各自回家去吧;三、此次宗门收徒只取前500人,请各位抓紧时间,莫要耽误。
“以上,祝各位大道顺遂,我们有缘宗门再见。”
说罢,她领着其余弟子上了飞舟,很快消失了踪迹。
朱蕊回过神,发现居然已经有修士开始登云梯了,她不敢耽误,连忙抬步走了上去。跨上第一步,身后的场景就不见了,面前只有这条通向天际的云梯,无数的台阶等待着她的攀爬。
这就是修真之路,一入不可回头,再高再远,也只能咬牙走下去。
路的尽头,就是梦寐以求的长生所在。
两日后,朱蕊到达了终点。
两天两夜不曾吃饭喝水,朱蕊爬到终点时已经精疲力竭,形容狼狈,比乞丐好不了多少,要不是靠一口气撑着,随时随地会瘫倒。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尽头已然有不少修士到达,细细一数,人还不少,怕是差不多有五百人了。
难道……晚了?她惊慌地看向其中一个修士,对方笑盈盈地递给了她一块玉牌:“恭喜,你是四百九十二名,合格了。”
太好了。朱蕊一口气松懈下来,瘫软在地,爬都爬不起来,四肢似有千钧重。
有弟子送来食水供他们享用。朱蕊喝了好几口水,又足足歇了一个时辰,这才问那弟子:“请问,后面是否还有别的考验?”
“没有啦。”那弟子瞧见她的样貌,愣了愣才道,“你一会儿就能拿着玉牌去新芽院报到了。”
“不、不是拜师吗?”朱蕊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现在这样怎么面见师长?”那弟子好笑地摇摇头,“三日后方行拜师大礼,礼成你们就是我们冲霄宗的正式弟子了。”
朱蕊眼中露出笑来,她生的丑,唯有这双眼睛好看。那弟子被她看着,一时嘴快,又多说了几句:“拜完师后,你们在新芽院学习三月,三月后引气入体就能成为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
“嗯,我就是外门弟子,不仅要修炼,还要办事,接你们入门就是我的差事了。”
“原来是这样。”朱蕊若有所思,“那接我们来的那些师兄师姐也是吗?”
“当然不是啦。那都是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那弟子是个话痨,见不少人暗暗围拢过来听他说话,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又吐了些事出口,“我们冲霄宗和其他门派不一样,弟子入门必须先从外门弟子做起,之后会有擂台赛和考试,综合排名靠前的人就能入内门,要是特别优秀被哪位长老真人看中,甚至还能收做亲传呢!”
听了这话,原先担忧自己天资不甚出众的人纷纷放了心。
只要不是资质决定一切,他们就有信心用努力和勤奋为自己争出一条生路来。
大道三千,本就该有无数可能,不是吗?
而这时,云潋已经交了差事,回翠石峰去了。
任无为得了消息,正等着他:“如何?”
他摇摇头:“未曾找到。”
任无为早有预感,只是亲耳听见依旧免不了失望:“也罢,许是时候未到吧。”
“嗯。”云潋淡淡道,“东三洲找过了,还有十一洲。”
任无为有些惊奇:“你真的把东三洲都找遍了?”就这么点时间,又是带着任务走的,真的能把东三洲翻个遍?
“我带走了师妹的魂灯。”云潋道,“飞舟每停泊一次,我便以此为中心在附近寻找。”他说着,在空中虚画出一个螺旋状的路线图。
任无为沉吟少时,承认这般的确可以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每个区域都搜寻一遍,魂灯对于主人有所感应,要是一直没有动静,那人恐怕真的不在东三洲了。
“她到底去了哪儿?”出了东三洲,可就不是冲霄宗的势力范围了,要找起来愈发艰难。
但云潋道:“师妹既然那时未死,今当有了保命的手段,许是因为种种缘故才不得回来。”
“是这样就好了。”任无为长叹了口气。
云潋又道:“师父。”
“怎么?”
“师妹临走前说,您最好再收几个弟子,否则和其他九峰相比,我们实在是势单力薄了些,万一秘境开启,我们连人都凑不够。”云潋静静望着他,“马上就要门内比试了。”
任无为:“……”他严肃道,“师父最近忙于练剑,无暇顾及此事,等大比之时再看看吧。”
活了几百年,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对他管东管西(做师父的毫无威严!),一个就知道说“师妹说得有理”(谁是你师父你到底听谁的?),他对收徒都有心理阴影了,赶紧岔开话题:“你师妹不还让你早点结丹,你结了吗你?”
“不是时候。”云潋道,“师父,我该去练剑了。”
任无为:“……去去去,看见你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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