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羽:“……我来负责?”就这样把钱交给他了真的好吗?太信任他了吧!不怕他挪用灵石自己修炼?
云潋点点头:“师妹不在,我和师父都不擅长,就交给你了。”
韩羽信心满满,他出身凡间,祖父是赫赫有名的画中圣手,致仕归乡后建了一处园子。园中以三十三处巧夺天工、别具心裁的景致名扬天下,被称之为天下第一园。
他耳濡目染,一笔丹青深得祖父真传,自问修整一处山峰绝不在话下。
云潋又道:“一个月,够吗?”
一个月后先是新弟子进藏法阁,后有内外门的擂台赛,大概是准备在招收新弟子之前建完……韩羽心里有数,点了点头:“可以。”
云潋松了口气,可算交代完师妹嘱咐的事了:“师妹喜欢好看的花。”
韩羽:“?”
云潋说:“要种好看的花。”
“呃,敢问师兄,可有具体的品种或颜色?”
云潋想一想:“就是好看的花。”
韩羽:“……”上任的第一天,就觉得未来的生活恐怕会很累,心累_(:3」∠)_
第50章
陌洲,埋骨之海。
埋骨之海, 名字听着就不是好地方, 名为海, 实为沙漠, 绵延无际。传闻有九阶妖兽出没,寻常修士不敢轻易踏足此地,算是陌洲的一个凶地。
现在, 殷渺渺等人就在埋骨之海的边界,一边烤妖兽腿一边聊天。
向天涯近些日子都在琢磨一件事, 越想越奇怪,遂问:“那天的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不能怪他起疑,事发当天, 文茜他们撤退的路线很隐蔽, 但殷渺渺很快就堵住了他们, 开溜的时候也熟门熟路,一下子就带着他们跑出了季城。
殷渺渺微微颔首,云淡风轻:“稍微有些猜想, 所以事先做了点准备工作。”
向天涯:“……”他就说从赤山回来以后她哪里怪怪的, 果然有事瞒着他们。
“之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他故作大方,“但是现在是朋友了,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来埋骨之海的原因?”
殷渺渺笑了笑:“不敢请耳, 固所愿也。”停顿片刻, 她从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切入了话题, “其实,我猜文茜他们当时想跑,是想躲进丹心门的飞舟里。”
她调查过飞舟的时刻表,万兽大会后第一班飞舟是在五日之后,时间相隔太久不说,坐普通飞舟容易暴露,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离开陌洲,最好的办法是躲进丹心门的飞舟里。
考虑到黄逐月受了伤,黄真人极有可能会优先带女儿返回丹心门,要是能藏进他们的飞舟里,就能避开季家的搜查,第一时间离开陌洲。
“但是,门派的飞舟是有禁制的,和普通飞舟不同,他们很难上去。”殷渺渺道,“所以,他们现在极有可能是被抓住了,或是往别的地方跑了。”
向天涯纳闷:“你觉得他们会来这里,所以在等他们?”
殷渺渺摇摇头:“不完全是,飞舟会经过埋骨之海,我想知道飞舟有没有正常起飞。”飞舟体型庞大,飞过头顶时肯定能看见影子,但殷渺渺在这里等了几天,理论上该有飞舟起航了,她却一艘都没有看见。
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她有七八成的把握证明自己之前不是杞人忧天:“他们停了飞舟,我们出不去了。”
陌洲的情况类似澳大利亚,大陆面积不大,但四面被云海环抱,除非结丹以后可以尝试驾驭飞行法器渡过云海,否则以筑基修士的灵力,飞到半路会必然game over。
飞舟一旦停运,整片大陆就被隔绝,再加上四大家族的追杀,怕是插翅难逃。
向天涯想了会儿,谨慎道:“我们应该先去魏城看看,或许只是季城停了。”
殷渺渺道:“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不可能不防着这一点,要是有地方没有停,多半是陷阱。”
向天涯叹了口气:“那我们只能找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藏起来,几十年后,这事儿估摸着也就淡了,该干嘛干嘛,但看你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是。”殷渺渺的嗓音不似少女清脆如银铃,又非成熟女性的婉转柔媚,总是不疾不徐,温柔舒缓,听在耳朵里十分舒服,让人愿意听她继续说下去,然而这时,她的音色徒然转冷,“因为不会变好的。”
短短几个字,从她口中说出就成了一把尖刀,割开皮肉,鲜血淋漓,她还不罢休,冰冷又锐利地说:“这次的事直接动摇了四大家族在陌洲的地位,如果我是他们,一定会对参与的人严加惩处,必须株连九族,如果不能血流成河,都算不上威慑力。”
她没有刻意渲染恐惧,语调仍旧不紧不慢,但听到这番话的两个人还是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
“这样还不够,同样的事决不允许发生第二次,为防范于未然,他们会采取更残酷严苛的手段,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直到没有人敢起反抗之心为止。所以,不会变好的,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向天涯听得背后寒毛直竖。真的会这么糟糕吗?说不定几十年后就风平浪静了……他侥幸的念头没冒出来多久,就被理智压了回去。
细想这些年四大家族的所作所为,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殷渺渺说的是事实。
事情只可能越来越糟,不会变好的。
向天涯放眼望去,前方就是茫茫黄沙,风吹沙动,无数砂砾之下不知埋着多少白骨,这样一个凶名赫赫的地方,都没有她短短几句话让人惊惧。
“那么,依道友之见,该如何呢?”
说话的不是向天涯,也不是飞英,而是殷渺渺一直等着的四个人——文茜,张斐然,蔡家兄妹,四个人都浑身浴血,狼狈至极,俨然又经过了几场厮杀。
殷渺渺饶有兴致地问:“偷听有趣吗?”
“道友不是说给我们听的吗?”文茜问。
殷渺渺看起来讶异极了:“我们素不相识,为何要说给你听?”
文茜反唇相讥:“所以道友出现在这儿是巧合了?”
“这话该我问才对。”殷渺渺气定神闲,“你们在这儿,不会是跟着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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