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捡来的令牌使得她轻易就进入了洞穴。如果令牌是道具,拾取才能进入,那么像是被编造的好的环节,然而她拿着令牌却不能得到传承,总不会是个玩笑大礼包把?
综上所述,她对秘境的存在十分好奇,这个疑问,恐怕只有虚影才能回答。
“这只是晚辈的好奇心,如果前辈觉得为难的话可以不必回答。”殷渺渺道。
虚影神色复杂:“你问了一个好问题,我不是不能回答你,但你真的要听吗?”
殷渺渺颦眉:“前辈为什么这么说?”
“有句话叫‘朝闻道,夕可死矣’。”虚影负手而立,“为什么闻道即死?是心无遗憾吗?非也,因为此‘道’不是凡人可以知晓,闻之必须死。”
殷渺渺吓一跳:“这么严重?”
“不错,你以一介凡人之身意图窥探天道,必死无疑。”虚影沉声道,“你想要知道,只能自己领悟。”
殷渺渺果断极了:“好,我不问了。”
“这才对。”虚影露出笑意,“你一个筑基修士,还是想想法宝功法较为合适。”
殷渺渺:“……”那你倒是给我一个啊!
虚影握拳在唇边咳嗽一声:“我给你讲讲道吧。”
修士什么传承、法宝、秘籍都捂得很牢,对“道”却是讲“传道”“论道”“闻道”,是传为美谈的善事。
殷渺渺听过很多人讲道,有的人讲得很接地气,有的人讲得玄之又玄,不同的人听了会有不同的体悟,能不能有所领悟就看人品了。
“请前辈赐教。”
“你想听什么?”
殷渺渺想想:“世界的起源?”
虚影:“……”真是会挑难题,“那就从‘道生一’开始吧。”
殷渺渺赶紧掏出笔记本。
虚影给她讲了七天的小灶,只简单概述了世界从无到有、从生到灭的过程。殷渺渺心有所感,似有所悟,然而无法用言语组织表达,证明了她的修为与领悟都还没有到家。
“今天已然是第七天,到此为止了。”虚影有点可惜,“你与虚古派的缘分到此为止了,陪我说了这么久的话,我很高兴。”
“前辈道法精深,晚辈受益匪浅。”
虚影复杂地笑了笑:“你若是能从殉道崖而来,我必予上品功法,只可惜……你天生心窍,聪慧太过,难免有损福分。”
殷渺渺笑了笑:“老天更爱笨小孩。”
谁知虚影听之改口:“不,福祸本相依,傻人固有傻福,而你今日之损,亦会是他日之福。我只是可惜你与我派缘分太浅罢了。”
殷渺渺道:“贵派想要传承道法,我却愚且鲁,非合适人选,前辈不必可惜。”
“呵。”虚影失笑,“不拘泥于一时的得失,甚好。即是如此,我再帮你一次,那个习剑却无剑之人是你的朋友吧?”
“是我师兄。”殷渺渺紧张起来,“他怎么了?”
虚影道:“我赠予了他一本剑谱,可惜无合适之剑相赠,就给你一条线索吧。”
“前辈请说。”
“如果有一天你们去了九重塔,就想办法去第十层。”虚影点到即止。
殷渺渺默默记下了:“多谢前辈。”
虚影微微笑道:“不必客气了,你该走了,时机刚刚好。”
刚刚好?殷渺渺不解,正欲相问,眼前的场景却迅速变化,她被虚影推出了洞府。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响起。
腥臭的雨滴落在她脸上,她用袖子拭去,抬头一看,原来不远处的池塘里正有一条恶蛟翻滚着,它无角有爪,口中流下的涎水滴落之处,草木迅速腐烂焦黑,俨然含有剧毒。
殷渺渺:“……”失策了,幻境居然是从现实取材,黑水潭的恶蛟真他妈跑出来了啊?!
不远处,夏秋月、袁落及江离等人在打坐休息,想是受了不轻的伤,而比她早一步离开洞府的云潋等人正在试图困住恶蛟。
被镇压了漫长的光阴,恶蛟的实力被大大削弱了,然而,妖兽之中龙凤为尊,蛟离龙只有一步之遥,无论如何都不是筑基期的修士可以打败的。
(在埋骨之海消灭蜃怪是一次奇迹,绝不可能发生第二次。)
殷渺渺记起虚影曾提起过“镇恶碑”,举目四寻,最后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了疑似的残骸,全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石块。
这要怎么办?
场上的人也在想办法。孔离的法器是八枚印章,分别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奥妙,给恶蛟制造了不小的麻烦。
于是,恶蛟更暴躁了。它疯狂地摆着尾,强劲有力的身体扫过树林,粗壮茂盛的树木就像被收割的韭菜,全被拦腰折断。
慕天光施展了冰法,黑水潭的水面上结起厚厚的冰层,意图暂时冻住恶蛟。水悠然的白绸和游百川的锁链分别缠住它一只爪子。陶新莺不断用毒针攻击恶蛟的眼睛,只可惜效果甚微。
云潋的表现最是奇怪,他不言不语站在一处,一缕缕白气凭空凝出,如游丝汇聚到他的手中,渐渐形成了一把奇异的剑。
孔离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不确定地问:“浩然正气?”
云潋颔首:“是。”
“你居然可以以此为剑。”孔离翻手取出自己的“义”印丢去,“我助你一臂之力。”
刻有“义”字的印章落到云潋的头顶,白气愈发凝实。同时,恶蛟已然挣脱出慕天光的冰层,白绸与锁链嘶嘶崩裂,眼看就要困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