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情爱爱都是过眼烟云。”任无为语重心长地说,“莲生死的时候,她一样伤心得要死,后来还不是爱上了慕天光。男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和她说,慕天光爱咋咋,回来师父再给她送几个鼎炉!”
云潋道:“年年花开,相似不相同。”
任·单身狗·无为用力一摆手:“反正我分不出来。”
云潋看着手里的信:“你这么回信,师妹会很伤心的。”
“唔……”任无为思考了下,回答道,“其实也不是真的没有办法,《易水剑》特殊之处就在于心境的层次,当年守仪道尊是凭借无情之境走到了合体,如果在此之上,他能够悟出更高一重境界,自然能够破解无情关——但是,无情之上,最有可能的不是有情,而是忘情。”
云潋决定删掉最后一句:“那就这样吧,给师妹一个念想。”
任无为不置可否:“随你的便,但依我看来,你不写她也猜得出来。”
云潋不理他,拿出另一封信:“三师妹的信。”
任无为拿过来看看,火漆完好,拆开来扫了眼,“哟”了一声:“你三师妹结丹了,说要到处游历一番,暂时不回来了。”
云潋道:“三师妹一向有主见。”
“年轻人啊。”任无为又一次摇头叹息。
寒杉的所作所为放在其他峰,极有可能会被诟病。因为理论上来说,若非事态紧急,结丹前该通知师父一声,一是以示尊敬,二是师尊会给予提点和丹药,提高结丹的成功率。若是结丹前来不及,结丹成功以后也该回来感谢师尊的教导,而师父也要赐予道号和奖赏。
结果她自作主张结了丹也就算了,还无回归师门接受道号的意思,多少有点不敬师长。
不过,翠石峰上下对尊卑一向不在乎,任无为也不像是红砂真君或是砺锋真君,对弟子恩威并施,摆足师尊的架势。他性格随便,徒弟真要恭恭敬敬估计受不了,因而对寒杉的行事没啥想法,只是说:“喜欢待外面就待着吧,回头你叫韩羽来一趟,让他想办法捎点灵石过去。”
自从翠石峰有了钱以后,他觉得给钱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十分喜爱这一招。
云潋应了声,道:“没事我就写信去了。”
“写得诚恳一点,表示她师父我真的是想了很久好几天没睡才想到的办法。”
“等等,把我说鼎炉的那段删掉吧,搞得好像我盼着他们分一样。”
“……算了算了,先不要写了,我再想想。”
云潋:“……”
向天涯琢磨着该怎么避开楚蝉和文茜见一面。
这是个有难度的活儿,因为小公主真是无时无刻不在黏着她,最后他放弃了,大模大样地“偶遇”了文茜,然后赶人:“蝉儿,去你凌前辈那里玩。”
“你有什么话不能说给我听?”楚蝉甜甜地笑问。
向天涯诚实地说:“很多。”
小公主娇憨地皱起眉头:“我不管,我就要听。”
“不能给你听。”向天涯赶人。
楚蝉不动。
文茜抱起手臂,黑着脸看他们俩“打情骂俏”:“有完没完?”
“等等。”向天涯板起脸,“蝉儿,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不管你了。”
楚蝉瞪着明眸,眼中水汽积聚:“你凶我?”
“你要是想跟我回去,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向天涯顿了顿,语气严肃,“当年我送你回家,你都没那么无理取闹。”
话音一落,楚蝉的胸口就涌起无限的委屈,鼻头和眼睛通红一片,泪珠似断线的珍珠簌簌掉落。
他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我不要理你了。”楚蝉恍惚着说,掉头就跑。
向天涯拧了拧眉,目露疑惑,但时间紧迫,顾不得许多,与文茜道:“事情有点古怪。”
文茜问:“残龙殿?”
“不,是蝉儿不对劲,她古里古怪的,一直试图阻拦你我交谈,而凌西海神秘兮兮的,不知道他是想打什么主意。”向天涯眉关紧锁,“你要小心。”
文茜歪了歪头,这个少见的动作柔化了她锐利的五官,多了几分俏皮:“要小心的似乎是你而不是我,我只在看藏龙镜时遇到过凌西海,其他时候都很清净。”
“……”向天涯的表情活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
她笑了起来,眼光灵动:“你就想和我说这个?”
“不。”向天涯调整了表情,沉吟道,“我认为,凌西海希望你我中的一人能够得到藏龙镜。”
文茜道:“这不奇怪,从现有的情况来看,我们能不能离开这里皆系于此。”
“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在没搞清楚他们的目的以前,最好不要随便碰那面镜子。”向天涯摩挲着下巴,“蝉儿怪怪的,凌西海这个人我更是从没有听盼兮提起过,他们所谓的救人不慎落于此……不太靠谱啊,要是魅姬他们真的曾经带蝉儿到山里,不太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
文茜沉吟起来,凶牙群山是妖族的大本营,人修到此,几乎不可能瞒过无处不在的妖兽的耳目。
但是蝙蝠妖一个字都没提过,显然楚蝉的说法很有问题。
一件事撒了谎,其他的事……就耐人寻味了。
“但你要怎么搞清楚真相呢?”她思考了会儿,反问道,“我看楚蝉也怎么买你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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