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比戏文里真实可亲。
尤其谢玄辰,刚才那么凶,随手一弹就把竹蜻蜓的翅膀插进门柱里,没想到和妻子说话却这样温和。可比她认识的那些拿腔作势,和妻女摆大老爷架子的男人强多了。
慕明棠发现祝雨青在看她,她其实没比祝雨青大多少,此刻也不摆王妃的架子,问:“祝小姐属什么?”
祝雨青没想到慕明棠竟然和她说话,她被祝太太悄悄拧了一把,才受宠若惊地说:“我属鸡。”
慕明棠点点头,说:“只比我小一岁。我刚刚见那边有一套生肖灯很是奇巧,相南春,你取一柄酉灯过来,送给祝小姐,算作我给祝小姐的见面礼。”
相南春应了一声,她没走两步,殷勤的店小二已经把酉灯拿了过来。相南春转交到祝雨青手上,祝雨青受宠若惊,连祝太太和祝杨宏也吃惊了:“这怎么使得。小女顽劣,如何当得起王妃此般抬举?”
“祝将军和祝太太客气,说起来我没比祝小姐大多少,说是一句同龄人也无妨。我在京中少有同龄人,今日一见祝小姐便觉得投缘,难免心生亲近。今日仓促,没有准备厚礼,仅有一盏灯聊表心意,将军太太不要推辞了。”
慕明棠话说到这种程度,祝太太只能应下。她瞅了女儿一眼,打眼色道:“还不快向王妃道谢?”
祝雨青连忙上前,脆生生道:“多谢王妃。王妃,您可比戏文里的王妃娘娘漂亮多了,还这么和善可亲,以后要是再有人问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是谁,我就说您。”
祝太太尴尬,呵斥道:“放肆,岂可拿戏子与王妃相比?”
慕明棠被当面夸漂亮,没忍住笑了。她摆摆手,说:“无妨,祝小姐心思单纯,并非此意。我在王府中总是一个人待着,时常无聊,祝太太若是有时间,不妨带着祝小姐常来王府走动。”
祝太太喜出望外,完全没想到慕明棠对祝雨青这样青睐。她连忙应下,祝家一众仆妇也露出欢喜之色。
祝家众人喜气洋洋,唯有谢玄辰,朝慕明棠瞥了一眼,脸上似有不满,慕明棠生怕他当着祝家人的面拆台,连忙在背后揪他袖子。
谢玄辰不情不愿地忍下。灯已经看的差不多了,祝杨宏还要回兵部报道,两家人在门口分别,各自登车。
等上车后,谢玄辰点了点慕明棠鼻子,问:“你在王府总是一个人待着?时常无聊?还在京城少见同龄人?”
谢玄辰越说越气,挑眉道:“平时你不都和我待着吗,你竟然觉得无聊?还有,我不算同龄人吗?”
这就是故意挑事了,慕明棠叹口气,说:“我还不是为了拉近和祝家的关系,祝家那个小姐看着明显要议亲了,祝太太便是为了女儿,也愿意时常来我面前走动。这一来二去,你和祝杨宏才有机会接触。”
哪有那么多一面投缘,还不是另有目的。慕明棠知道祝杨宏是谢玄辰的旧识,而且还是镇守西南的大将军,难得的流离在皇帝势力之外的人物。这样的人,当然不能放过。
谢玄辰明白归明白,但是听着慕明棠说在王府里待着无聊,心里还是不舒服。谢玄辰正在别扭,忽然听到慕明棠以一种很稀奇的语气,问:“不过,你竟然觉得你和我是同龄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玄辰:会心一扎。
祝雨青只是个路人甲,还不如她爹有姓名,不会开展支线的。
请对我们这篇小甜文有信心。
第53章 除夕
那次在街上遇到祝杨宏后, 慕明棠特意留了由头, 好让祝太太带着祝雨青上门。只不过年关将近,腊月要置办的东西琐碎, 祝家又是刚刚搬到京城,祝太太一时腾不出时间,这个月并未上门。
慕明棠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再说她也有做不完的事。虽说王府上下各个关节的人都是宫里派来的,可是慕明棠毕竟是王妃, 她这个正牌王妃在一日,下面人总得做一日的样子。
采买、节礼、布置等事, 侍女们拟好了章程,总要让慕明棠过目后才能拿去施行。慕明棠虽然不用亲自操心, 但是每日仅是听侍女禀报, 就足够头疼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慕明棠现在才感受到当家主母多么不容易, 她独门独户,既不需要看公婆脸色, 也不需要顾忌其他房的妯娌, 然而仅是如此,需要操心的事情都数不完。如果办事的同时还要调节人情关系, 更甚者下面人悄悄给你使绊子, 那就更是心力交瘁了。
慕明棠想到隔壁蒋明薇,油然生出一种庆幸。幸好,她没嫁到安王府, 不然就真是演戏演一辈子了。
虽然蒋明薇严禁下人外传府中的事情,但是他们两家就住在隔壁,慕明棠多少都能听到些小道消息。比如,谢玄济似乎宠幸了几个婢女,虽然没有名分,但是有一个颇得宠爱,都敢和蒋明薇抢十五的日子。
妻妾有别,为了表示正妻体面,初一十五历来都是宿在正妻屋里的。皇帝都轻易不破例,下面的勋贵男子们只要不是厌恶正妻到极致,一般不会在这种地方上打正妻的脸面。
然而安王府那位宠姬,听说十五那天突然生了急病,大晚上的唤谢玄济去看,硬是把谢玄济从蒋明薇屋里叫走了。虽然后面谢玄济还是回来了,可是蒋明薇却气的不轻,大发脾气,连慕明棠这里都听说了。后面这两位各显神通,神仙斗法,连着半个月都没有消停,慕明棠这半个月,全靠打听隔壁府的八卦调剂心情。
月初月中忙得团团转,等到了月底,一下子清闲下来。慕明棠早就接到消息,今年除夕皇帝在宫中设宴,她和谢玄辰都要进宫,所以一早就没有准备年夜饭。
皇帝最爱排面,尤其这次除夕还存了显摆自己仁德的意思,场面办的极其盛大。四品以上官员,及驸马、公卿、勋贵全部要出席除夕宴,部分天子近臣也得到特豁,至于亲王公主这些宗室近亲,更不必多说。
听说为了这次宴会,宫里大兴华彩,场地布置的极其奢华。而谢玄辰和慕明棠,就是这场宴会最重要的展览物。
皇帝请这么多人,搞这么大的排面,还不是为了告诉建始年间的旧臣,谢玄辰依然好好活着。顺便告诉全天下,皇帝光明磊落,并无鬼祟之处,连病弱的侄子都在他的照顾下病情好转,可见,关于谢毅传位时有疑点的小道消息,全是造谣中伤。
慕明棠明知道今天晚上会很没意思,但还是不得不出去当这个吉祥物。尤其除夕要见许多人,慕明棠不肯让她们看低了安王府,装扮亦十分隆重。
慕明棠从午饭后,就在一堆人的服侍下上妆打扮了。她挑好了衣服,梳发髻时,慕明棠突然想到什么,专程让丫鬟换了一套头面。
正是当初蒋明薇赔给她的那套白玉头面。听说,这是蒋明薇请巧匠定制,专门在除夕宴上用的。
这么有意义的首饰,慕明棠当然要拿出来秀一秀了,能气到蒋明薇就是她赚到。
谢玄辰比慕明棠快得多,他换了衣服基本就没什么事情了,一直坐在外面的罗汉床上翻书。门口人来来往往,脚步声一直没有断过,可是谢玄辰就是能立即认出慕明棠的脚步声,她才刚走出来,谢玄辰就抬头了。
谢玄辰望了她一眼,视线扫到慕明棠的头饰,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谢玄辰看着她笑,慕明棠硬撑着场面,说:“你笑什么?”
“笑你幼稚。”
慕明棠扶了下鬓边的簪子,微微抬高脖颈:“我只是看着合适而已。这叫物尽其用,我又没有其他意思。”
慕明棠今日的装扮极其盛大,不光衣服隆重,连发髻也绾的高耸华丽,珠翠叮当。蒋明薇那套白玉首饰果然是专门给大场合用的,此刻错落在慕明棠发间,十分恰当。玉上镶嵌的宝石璀璨夺目,又被温润的玉光包容,不会泯然于众,又不会失了稳重之气。
此刻慕明棠鬓发如云,脖颈却纤细,抬高脖颈时宛如天鹅,颇有种不堪一折的华贵感。谢玄辰也不和她争,说:“好,你说没有就没有。走吧,我们该进宫了。”
按照不成文的规矩,身份越高的人到场越晚。谢玄辰和慕明棠两人进场时,宫殿里已经有许多人在了。
福宁殿内衣香鬓影,暗香浮动,欢声笑语阵阵。忽然听到太监的唱喏声,全部人都静了静。
“安王到,安王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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