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不是从前容易掉眼泪的小孩,隐藏情绪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本能。
直到七月六日上午,当钱文杰带着大嘴猴和篮球走进邵家的时候,陈柏洲才恍然想起来自己的生日。
孙姨笑着将蛋糕摆在桌子上,笑道:“二少一大早就起来了,这蛋糕还是他跟我一块做的。”
陈柏洲呆愣在原地,喉咙像是被什么扯紧了似的,酸涩到不行。
“还有这个,”钱文杰献宝地将大嘴猴塞进他怀里,“这可是显显亲自抓出来的,你也知道显显抓娃娃的技术,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你都不晓得显显那天花了多长时间,有多辛苦……”
“蜡笔,”邵显听着有点羞耻,连忙打断他的话,“你的篮球也挑了很久。”
“对对对!”钱文杰喜滋滋递上篮球,“上高中后,咱们一起打篮球呗!”
陈柏洲紧紧抱着大嘴猴,又伸手接过篮球,眼眶渐渐发热。
原来那天邵显瞒着自己出去,是要亲自抓娃娃给自己。
他一定花了很长时间,也一定很辛苦。
那天的衣服都汗湿了。
陈柏洲越想越觉得自己阴暗卑劣,邵显这么好,自己却还因此难过委屈。
真是太不应该了!
他狠狠憋回眼泪,扯出一抹极淡的笑,“谢谢你们的礼物。”
邵显点燃蜡烛,插在蛋糕上,笑道:“柏洲,快来吹蜡烛,再许个愿。”
陈柏洲抱着大嘴猴和篮球,弯腰吹灭蜡烛。
他想,他应该是幸运的。
或许儿时的黑暗不过是一种磨练,只要坚持过去,光明便触手可及。
不论是邵显还是钱文杰,都是值得被人真心对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