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暗戳戳问一句,“能不能让我拍女主角呢?”
花姐难得见她这么上心,前几天不过是提了一句,一部大型古装剧要选角了,讲山阴公主野史的,“你很想拍吗?”
“嗯。”
“那一会儿我去看看,尽量争取下来。”
选角这样的事儿,无论是女一号还是三号,只要没开拍,万事皆有可能,各路牛鬼蛇神,各凭本事吃饭,定妆照拍了被换下来的比比皆是。
庞广白站上去,花姐打量着,是真的很有气场,轻轻松松往那里一站,笼罩在聚光灯下面,不仅仅是美貌动人了,你甚至觉得很有骨相,这叫老天爷赏饭吃。
她就是属于那种,不仅仅是单纯的漂亮,还得是能让人记住的漂亮,有种东西不太一样,与众不同。
“今天呢,非常感谢大家能参加,很给我们面子,我真的很激动,觉得很感恩,尤其是我先生的病能康复,这一颗香槟色钻石呢,是我们结婚纪念日的礼物,现在我们决定拿出来捐掉,帮助更多的人。”
安先生是钻石业内的行家,经营珠宝生意多年,珠宝鉴定机构跟加工工厂很多家,因此只要是能排的上名号的钻石,安太太向来是如数家珍的,这一颗香槟色钻石,出产于金伯利岩地带的阿盖尔钻石矿山,安先生直接珍藏起来了,没想到今天能拿出来。
安太太这个年纪,很难不活成人生赢家,也越来越信佛了,一颗钻石而已,“下面呢,让我一位世侄女帮忙解答,这一次筹备晚宴多亏她帮忙,大家有什么要问的只管找她,她啊,人最仔细和气了。”
下面很多媒体在,安太推申姜妹出来应酬,显而易见关系非常亲昵。
申姜妹上台,庞广白下台,错身而过的时候庞广白昂着头,眼神都不带动一下的,对申姜妹的橄榄枝视若无睹。
下面也不知道哪个人眼尖,只冒失问出来一句,“哇,你们两个是一家人啊,怎么都不打招呼,是不是跟传闻一样不和。”
申姜妹站在台上,举止得体,锦衣华服加冠,看着庞广白在下面坐着,好似人生赢家,“七姐儿跟我差不多一起长大的,她人单纯又遇事少,我一直当她是我的亲妹妹。”
庞广白的白眼都快到天上去了,花姐戳着她的胳膊,“看镜头,微笑。”
“黄姨以前还在的时候,经常嘱咐我们要跟亲姐妹一样,相互扶持的,我现在依然记得很清楚的,大家放心好了,有什么关于斋宴的事情都可以问我,安太这次真的很用心回报社会的。”
庞广白豁然起身,脸上挂着霜,那小脸子啪嗒一下就到了地上去了,就这么迅速,小脾气上来了,看着申姜妹,你不提我妈也就算了,到这个时间还敢提我妈?
“不要冲动啊,这么多人看着要吃亏的。”
庞广白难道能听?毫不留情的甩开花姐的手,她本就身高高挑,站起来的时候越发的突兀,全场瞩目,闪光灯拍的跟白昼一般,大爆料。
她怒急攻心,看着申姜妹如此作态,不由得脱口而出四字,“尔母婢也。”
彭宴起哄刚要吹口哨,却见她挥着袖子,直指申姜妹,一字一蹦四下。
不由得扣了扣耳朵,忙问身边的人,“说的什么?什么逼也?”
他接近于文盲。
“不是逼也,是耳目什么?”
“不是,是母什么什么。”
这边对文言文不是很懂。
只有黄三全笑了笑,他懂,他拍很多古装剧,对一些东西比较了解。
尔母婢也?
你妈是贱人吗?
庞广白不声不响骂了娘。
她不过一时激愤,这会儿看大家看过来,又看台上申姜妹一脸蒙圈,依然保持着体面的姿势,不由得心里暗爽,骂你你也不知道,罢罢罢。
当即换了一副嘴脸,保持微笑,“安太太啊,一时激动而已,但是我被大家的真心打动,很愿意为社会做点贡献的。”
她伸着手,摊开手心,赫然是一只金蝉匍匐在翠绿色的叶子上面,何以结相于?金箔画搔头。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发簪,名为金蝉玉叶。”
花姐都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个东西,眼看着工作人员拿去投影,只怕她是意气用事。
大屏幕上金蝉双翼微张,玉叶底部是金质发簪头,玉叶是和田羊脂玉,温润莹透,纯净如凝脂。通体圆润光滑,金蝉栖身在玉叶之中,振翅欲飞,双翼不到半厘米的厚度,毫毛毕现,侧身翘足,惟妙惟肖。
下面一片瓮声,庞广白自然而然讲解,“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金枝玉叶掌中之宝不言而喻。这一件金银玉器造型别致,清高雅趣,清雅脱俗,就是教导我人品高尚,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然后就是洁身自好喽。古人不是说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钱虽然不多,但是也有向善积德的心的。”
黄三全就笑死了,他见过庞七演戏,演技真的不咋地,可是今天一看,人家这气场,一句话四个字就控场。
这什么仙女下凡啊。
安太太没想到她这么干,看了申女士一眼,在场的就没有不看申女士的。
申女士站在那里,险些笑不出来,她极力当做没事,极力的体面,在这个名利场里面,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尊雕塑。
庞广白事了拂衣去,坐在下面有人搭话,问的都是金蝉玉叶,好东西大家都看的明白的。
花姐追着她问,“喂,这样好吗?你母亲的遗物啊,要不要我们拍回来算了。”
一般慈善拍卖,很多都是自己拍回来的,或者是认识的人互拍,毕竟又不是真的拍卖会,价值经过精准预估的。
申姜妹也不过是拿了一块手表出来,庞广白用眼角的余光鄙视的看了一眼,顶多有个五六万,自己人拍回来十多万而已。
庞广白眼睛都不眨一下,心想这东西我多了去了,值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