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低一下,弯着腰坐在那里,后腰那里露出来一截,庞京墨看到了,就伸手去拽她衣服,自己也弯着腰给她浇水,不爱来医院,医院什么都不喜欢碰。
洗的很认真了,然后鼻子里面喷东西。
庞佩兰站在后面看半天了,就等着人过来说话呢,结果俩人在那里磨叽,气死她了。
一个一个的白眼,有完没完了,气死了。
庞广白下车才看到她,条件性的一对白眼先奉献给她。
庞京墨点点头,打算过去,被庞佩兰一声喊住,她今天穿的跟花蝴蝶一样的,妆容艳丽的很,手腕挑着挎包,贵妇范十足,可精神了,小短裙一动一动的,“早啊——”
“是啊,早啊,一大早来探病啊?”
庞广白暗想,一看她这么嘚瑟就不是自己生病,肯定是来探病的,而且绝大多数要看仇人,不然何至于戴一顶红色的礼帽呢,喜庆的跟放鞭炮一样的。
庞佩兰忍不住笑,她一想到来探病啊,就忍不住捂着嘴咯咯咯的笑,“是啊,我是来探病的,还早呢的是好巧啊。”
申如病了,还是庞四姐来医院的时候看到了,庞佩兰按耐不住,“四姐昨天晚上在医院看到她,人真的好憔悴啊,大概是生重病了,毕竟申家断根了嘛,如果是我大概也死不瞑目啊,所以一大早我就赶紧订了花拿来了,真的好可惜啊。”
庞广白眼神一亮,马上眼神就变了,绕过庞京墨走到她跟前,“到底是我们继母,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不如我跟你一起去探望吧,只是好可惜,知道的太匆忙,我没有带礼品过来。”
淡淡的可惜。
庞京墨在一边听得牙疼,看她俩凑一起,他就觉得眼睛疼,喊她,“要去检查了,有事情一会儿再讲。”
庞广白又依依不舍。
极为善解人意的庞佩兰举着花,“没事,我等你结束了一起过去好了,人多热闹嘛,花拆开用报纸包一下就好了,当两份用好了。”
笑着嘻嘻哈哈的,跟在后面,接待庞京墨的护士提前等着了,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庞佩兰那一束花。
觉得挺新奇的,来医院送白菊花啊。
真有意思。
去墓地还差不多。
庞京墨进去检查,庞广白坐在一边,茶水不扰,庞佩兰兴致勃勃的戴着眼镜坐在她对面,“哇,可能真的有报应啊,你待会机灵点。”
庞广白看她一眼,她期待啊,落井下石她一向在行,“这样不太好吧,万一她气死了,我们要赔钱的。”
疯狂暗示庞佩兰。
庞佩兰的嘴,一言难尽。
当初庞广白气狠了都跟她动手。
那安太太当初不也是被刺激的一下子背气儿了。
庞广白生怕庞京墨讲她,看一下时间,熬了一会儿就溜了。
俩人一人一捧白菊花,进去了。
小姨太现在就得伺候申如啊,她自己儿子没了,一下子就完蛋了,她就不能想,一想就难受。
申如她也不愿意看到,她现在也盼着申如死了算了。
死了家产就是申平的了,申平全听她的。
每天都卡着点儿来看,一日三餐都带过来,申如就讲了,“当初你怀孕坐月子的时候,我也是炖汤来给你送。”
所以现在,小姨太就得送,就得伺候。
伺候不好还要看脸色。
申如没什么太大问题,就是不舒服,难受呗。
她钱多,惜命。
有一点难过,就得来医院,花钱买心安。
她以为是小姨太,慢吞吞起来开门,庞佩兰一下子就挤开进来了,看她能起来开门很失望了,拿着花给她,“哎呦,我还以为你马上要进太平间呢,特意带白菊花来,哪里想到你还要几天日子,干嘛不早点讲啊。”
申如气的一个倒仰,心怦怦的跳,炸了。
心态本来就有点崩,指着门,懒得敷衍,“出去——”
庞广白就比较隐秘了,笑吟吟的,轻轻的把花插在花瓶里,“干嘛这样生气,我们好心好意的来看你,这样子搞得像是我们很不和谐一样,现在都要讲和谐的。”
申如冷笑,“和谐你们来送菊花,信不信我报警。”
庞广白目瞪口呆,她讲话就比较直接,“菊花怎么了?以前古人还要赏菊的呢?现在人虽然讲给死人用的,但是你干嘛在乎别人眼光,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的,你根本不在乎人家眼光的啊。”
你要是在乎的话,不早就跳楼了,砰一下,大家都高兴了。
庞佩兰差点笑死,该,现在申如落难,她就踩。
能踩人的机会并不多,逮住看不顺眼的,踩一个算一个,可劲的踩呗。
伸出手来,手指甲长长的,上面是墨绿色的指甲,还带着贝壳钻石,又俗气又吸引人,庞广白在她伸手的时候才看到,一瞬间的羡慕,觉得当明星蛮好的,最起码时尚的前沿,目不转睛的看着。
很想问一问谁家做的,她也想要。
庞佩兰就嚣张极了,恨不得戳申如胸口上去,“报应是不是?我就讲是报应的,长辈不积德,子孙后代要吃苦头的,坏事做多了,看看你晚景凄凉我就懂了,做人啊,劝你善良。”
如此有哲理的话从她嘴巴里面讲出来,虽然有点不切合实际,但是大体上方向还是蛮对的。
申如这会儿真的是浑身没劲儿,又听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最后喊护士来,“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