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欣到了季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如此坚定地反驳大夫人。
前四年有季传宗宠着,整个季家无人为难她,后三年孤寂一人,什么事情都看淡,大夫人有话听训便是,无从辩解。
可是人善被人欺,退一步并非海阔天空,而是被人得寸进尺地逼上悬崖,命悬一线她也无需再退了。
大夫人根本没想到包子一样好捏的陆欣会这般拆她的台,气地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看陆欣的目光仿佛要吃了她一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能这么想我求之不得,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气煞我了!”
大夫人捂住心口,似气到了。
三少夫人忙起身帮着大夫人抚胸口,埋怨道:“大嫂,你也太过分了,知道你最近心性不定,总是念着大伯,可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伤娘的心。”
陆欣蹙眉,她弄不清楚三少夫人究竟是什么心思,不过没等她探究出来,周嬷嬷便沉下脸说:“大少夫人,您这样,夫人就更担心了,我还是陪您回梧桐苑去吧。”
大夫人抬头间摆了摆手,“罢了,看在传宗的面上我不与你计较,等过了这段日子,你若还是这样,我可得好好教你什么是为人孝悌。”
一唱一和,当真如同一个好婆母。
陆欣瞧着她们装模作样,终于装不下去了,噙着眼泪她恨恨地说:“整日拿相公说事,可相公究竟要的是什么,作为他的母亲,您究竟知道吗?我敬你为母,可您真把我当儿媳了吗?”
她分外难过,不仅为自己,也为了丈夫,接着不用周嬷嬷动手,她自己便转身走了。
三少夫人对周嬷嬷悄悄使了使眼色,后者立刻跟了出去,还带了几个腰壮臀圆的仆妇一同前往。
那一夜的梧桐苑一直灯火点亮着,陆欣坐在桌前,没打算就寝。
丁香和三七更是牢牢地守在她的身边,然而至始至终都没有陆瑾的消息传来。
季传明急得团团转,四少夫人也露出愁容。
“我,我还是想去阻止,这是一条人命啊!”季传明说。
四少夫人低声问:“然后呢,你跟你的祖父,伯父伯母,父亲母亲还有其他推波助澜的人对立,今后打算怎么在季家立足?”
“我……”季传明顿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