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官自然有话要说,可他说的完全不是孙胜想听的。孙胜还一心想着自己的城主之位无人动摇,却不想下面的人都开始反了。就连他最不当回事的宋远也摇身一变,成了最大的威胁。孙胜气的浑身发红,青筋从脖颈上蔓延到额头,面容狰狞恐怖。
书信官面不改色,继续道:“城主大人,你如今这样能不能好还是一回事。红叶城无主太久,时疫并发,真的需要一个人出来主事。卢天坐大,城内只有宋远能和他拼一拼,若是你同意就眨眨眼,我知道该怎么办。”
孙胜完全听不进去书信官所言,他心里火气一簇簇的往上冒,不能动弹不能张嘴怒骂,所有的情绪都憋在心里。浑身气血逆流之际,口中弥漫一股浓郁的铁锈味,不禁气的两眼一抹黑,昏死过去。
书信官见状也不慌,轻声叹息道:“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书信官退一步给孙胜行礼,而后起身离开内室。
外间卢天都等的不耐烦,看见书信官出来就把他拽到案桌旁,将笔墨递到他手上让他赶紧写。书信官扫他一眼,不慌不忙的研磨选笔找纸,磨蹭的像只蜗牛一样。
宋远接到卢天夜闯孙胜居室的消息时正在用晚膳,只有他、梁简以及杜大娘母子二人。江盛雪还在安置点没回来,恐怕在那边长住。梅争寒担心她忙起来不吃饭,去给她送饭暂时不在。
来传信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灰色的鸽子。卢天派人守住城主府的出口不让人出来,不过天空飞的他管不着。
带着信纸的鸽子是宋远安排的人趁人不备放出来的,纸上潦草的写着“卢天反,速来。”
宋远神色一凝,把纸条拿给梁简道:“我还是高估他了。”
梁简扫了一眼内容,脸上浮现一抹不明显的笑:“来的正好,就你我二人,你可惧?”
“我为了这一天谋划多日,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何惧之有?”
“哈哈,甚好,那便随我前去,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武力镇压。”
梁简将纸条点燃,看着它烧成灰烬。而后转身对一头雾水的杜大娘说有事要出去一趟,若是梅争寒回来问起,就说他们去忙时疫的事很快回来。倘若到就寝的时辰他们和梅争寒没有一个回来也不必担忧,留门去睡便好。
杜大娘一听他们是去忙时疫便没在多问,只说自己记下来不会忘记。
梁简颔首,带着宋远出门。等离开屋子一段距离,宋远看着梁简问道:“你刚才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卢天会派人去安置点。”
梁简说他们暂时不会回来还情有可原,但梅争寒只是去送饭他也觉得他会不回来,岂不是在暗示安置点会出状况。
梁简笑道:“如果你是卢天,在谋事之前会不会考虑排除隐患?青玉印还在你这里,他不敢掉以轻心。若是能擒得一两个人质,和你谈判会更有筹码。”
宋远沉默思忖,这也并非没有可能。卢天狗急跳墙,只怕什么事都做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