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争寒无力扶额,放弃解释,只是催大娘快点把鞋给他,说家里人还等着。
大娘绕到屋子后面给梅争寒选来一双合适的鞋子包好,递给梅争寒时还不忘唠叨:“公子家的小娘子要是喜欢,以后常来。”
梅争寒笑了笑,含糊的应一声,连忙拉着梁简出门。他在心里暗笑大娘乱点鸳鸯谱,也没注意面前的路,不小心和人撞了个满怀。好在梁简手疾扶住他,没让他摔个四脚朝天。可被他撞到的人就没那么幸运,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手上提篮里的东西洒了一地。
梅争寒低头瞧她是位上了年纪的妇人,连忙蹲下身扶她起来,梁简弯腰帮人捡起篮子里的东西。
“这位大婶,实在不好意思,你没事吧?”妇人身材瘦小,还不到梅争寒的胸口,梅争寒怕她摔出个好歹来,连忙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妇人盯着梅争寒的眼睛呆愣片刻,忽然激动起来,死死的抓住梅争寒的手,张着嘴大喊却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完全不成调。这个妇人竟然是个哑巴,她看着梅争寒眼眶微红,脸上的神情既是惊喜又是悲伤。
梅争寒被她吓到,想要挣脱她的手却无济于事。妇人看着瘦小,此刻手上却爆发出千钧之力,仿佛是个铁钳让梅争寒没有办法挣脱。她眼中泪水聚集,因为梅争寒的抗拒像掉线的珠子般大颗大颗的往下流。
梅争寒这下不敢动了,只能让妇人抓着。
此时他们身处街道,来往的人瞧见这一幕都停下来观看,相互间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梅争寒瞬间沦为众矢之的,遭受来自四面八方的非议。
“大婶,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要是有什么地方不适我可以带你去医馆,你这样拉着我也没用啊。”梅争寒有些着急,梁简捡完东西提着篮子站在他身边,脸色阴沉的盯着妇人。
妇人连忙摇头,指着梅争寒的眼睛比划一通,梅争寒完全看不明白。他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吓到妇人,别过头去不让妇人看他。
不料他这一扭头,妇人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不管不顾的扑向梅争寒。梅争寒抬手挡住,手背被她的手指甲抓出数道血痕。眼见梅争寒手背上血珠滚滚,梁简心里的戾气突然就冒出来,他抬手制住发疯的妇人,将人手臂扭到身后。
妇人吃痛,伊伊哇哇的大叫起来,泪流满面,看起来实在可怜的很。
人群里骚动起来,鞋铺的老板娘挤进来,连忙拉住梁简的手,着急道:“哎呦,这位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哑巴娘没有恶意,你别伤着她。”
梁简冷笑道:“他把我弟弟伤成这样叫没有恶意?”
老板娘解释道:“这都是误会,她可能是把这位小公子当成她儿子了。”
老板娘此话一出,梁简和梅争寒俱是一愣,二人面面相觑。梁简半信半疑的松开哑巴娘的手,把梅争寒挡着身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板娘拉住还想上前的哑巴娘,让围观的街坊先把她带回去,而后自己邀请梅争寒和梁简去她铺子上小坐。
哑巴娘的确是个可怜人,她是很多年前从其他地方逃荒来的,不会说话又疯疯癫癫,经常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发呆。她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周围的街坊逐渐能看懂她的意思,大概弄明白她的执念由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