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简没有回答,他和梅争寒站在角落,能看见的范围有限。梅争寒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倒是无所畏惧。县衙太安静了,就像无人居住一般,这很不正常。若是无人,那下午来的许泽和闻尧等人又去了哪儿?
“啊!”
突然,黑暗中一声尖叫打破寂静,梅争寒迅速站直身体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那边是县衙女眷住的地方。
“过去看看。”梁简捏了捏梅争寒的掌心,示意梅争寒和他走。
两个人跃上屋脊,弓腰而行,脚步轻的像是准备捕猎的猫。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脸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们不是说我会好的吗?你们这群骗子。”
越是靠近声源地,那声音越是清晰,像是一个女人在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声音高而尖利,听的人鸡皮疙瘩起一身。
梁简密切注意周围的动静,听见这声音不由皱眉,拉住梅争寒轻盈地落在一间房子上,匍匐在房梁之间,小心翼翼的揭开一片瓦露出房间里的部分情况。
这是县衙唯一一间点了烛火的房间,也是县官小妾的厢房。昏暗的烛台被搁置在角落里,屋子里的光线并不明亮。梁简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背对着他挥舞着手臂,像是在对着某人大喊大叫。
“你们要做的事我全都帮你们办到了,就连今天那几个人我也帮你们处理掉,可是我要的你们却没有给我。这不公平,如果你们不帮我,我就把你们在大牢做的事情都说出去。”
女人的尖叫高昂刺耳,梅争寒捂住耳朵,对梁简使了个眼神。
刚才那个女人说的那几个人估计就是指许泽等人,都被处理掉了吗?梅争寒有些心惊,面色不太好看。
梁简对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招手让他附耳过去,梅争寒小幅度的挪动身体,梁简凑到他耳边道:“不用担心,许泽好歹是郡官,他们还是要掂量掂量。”
杀县官无所谓但杀郡官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处理不好后续会有很多麻烦,梁简料想他们是被关起来了,只是不知道被关在何处。
屋子里的女人还在闹腾,但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没有更多有用的消息。瓦片的空间有限,梁简看不见小妾对面那个人的样貌,只能看见他下垂的衣摆。他在房顶上趴了一会儿,确定小妾已经陷入疯狂的状态不会在说出有用的消息,便没有兴趣继续偷听下去,而是带着梅争寒离开。
死寂的县衙就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长大嘴|巴等着猎物掉入口中。巡逻的那些人都只是在僵硬的执行任务,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来过。
梁简和梅争寒穿过县衙前往大牢,在这里守卫和防御变的明显不一样。黑黝黝的大牢入口架着两个火盆,火烧的正旺,四周恍如白昼。守门的人穿着清一色的黑色劲装而不是官兵的衣服,手上拿的也是不同的兵器而不是统一的长矛。他们面无表情地站着,在火光的照耀下,一张脸是木刻般的僵硬惨白。
这些都是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