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善意的隐瞒对于梅争寒而言并不是保护,他为此感到深深的自责。
梁简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背负的命运,你师父不告诉你是因为你对蛊术并不了解,无法背负。这是盛雪的命运,谁也帮不了她,她只有靠自己的努力勇敢地走下去。我们能做的是帮她清一清道路上的阻碍,让那些不入流的阿猫阿狗滚远点。”
江氏夫妇对两兄妹的培养各不一样,显然一开始就给他们定下不同的人生轨迹。梅争寒即便知道也不可能去插手江盛雪的人生,把本该她背负的东西放到自己的肩上。梁简不希望他钻牛角尖,总有一天他会明白其中的不同。
梅争寒没有反驳梁简的话,他抬手挡住面前的光,在心里苦笑道:“那我该背负的命运是什么?这双眼睛带来的不幸吗?”
晨光突破重重黑暗降临,灰蒙蒙的浓雾散去,冷风卷起枯叶打着旋飘向远方。
听音阁的人临近中午才赶到此地,他们没有全部现身,而是来一个人和叶晟接头。这个人在阁中地位不低,认得叶晟也认得梁简等人,对他们客客气气。叶晟身上有伤,梁简出于对他身体的考虑没让他参与这次行动,而是让他留守后方。
叶晟还想和那个拿剑的虫人一决高下,对梁简的提议略微不满。
梁简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磨嘴皮子,顺毛道:“我们都走了这里的人怎么办?你们在这里又不是隐秘的事,难保那些蛊师不会前来找麻烦。有你坐镇,我们也能放心一些。”
叶晟闻言看了眼不会动身的江盛雪,孩子气似的哼哼两声,勉强接受梁简的说辞。
他们这里收留的都是普通人,如果能有让那群蛊师感兴趣的人,大概就是江盛雪。不管怎么说,叶晟也算承了江盛雪的人情,自然不会丢下她不管。
对面只有两个蛊师,梁简并没有采取多么精妙的计划,直接整合力量劫大牢。先斩蛊师爪牙逼两个蛊师现身,再取他们性命。
听音阁的人来之前叶白衣就交代过让他们听从梁简的命令,所以这会儿对梁简的安排并无异议,大家定好时间后就集合行动。
府衙的大牢并没有因为昨夜遇袭而加强防范,依旧是那几个虫人。梁简留下两人放哨,其余人等随他一起冲进去和守卫的虫人兵刃交接。
这些虫人都很强悍,和之前被梁简斩杀那位完全不一样。他们之间还会简单的配合,威力不容小觑。加上他们没有痛觉,就是被砍下手脚也无所谓,只要能拿动刀剑还是会扑上来。听音阁的人对此早有防备,他们两人一组合力对抗,招式多是攻击虫人的头。
听音阁的领头人荡开虫人的攻击,几个躲闪退到梁简身边,对他道:“梁城主,这里我们尚能对付,你和梅公子可以去大牢营救其他人。”
梁简扫了眼战况,见听音阁的人占上风喊了一声梅争寒的名字,两个人一头钻进大牢。
大牢的光线依旧昏暗不明,四周安静的只有梁简和梅争寒的脚步声。梁简一路上都在警惕昨夜那个虫人,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走完大牢也没瞧见那人。昨夜哀嚎的百姓都安静的躺着,隔着牢房梁简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
一路的死寂在黑暗中发酵,让人心里的恐慌无限放大,梁简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妙感,他快步走到大牢尽头,看见许泽和其他人也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他心里一紧,砍下大牢的铁链奔入牢房,蹲下身试探许泽等人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