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让他去暖阁等我。”梁简打发管家离开,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迅速收敛自己的情绪,像个没事人似的,问道:“要一起过去吗?”
他好像把刚才那一幕都忘了,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但实际上他心里正有几百只百灵鸟在欢呼雀跃,被梅争寒撩了太多次,他也学会装大尾巴狼了。
梅争寒还没有忘记刚才那一幕,做不到梁简这般坦然。他道歉凝聚的勇气被管家打断,现在根本不敢再把话题提起来,只好把这事匆匆翻篇。
梁简还在旁边等他的回答,他不敢直视梁简的眼神,避开他的视线,眼神飘忽道:“我头发还没干,这样披头散发过去不太好,要不哥哥先行。”
“这是在家里又不出门,这样也无妨。”
梁简这是不想被拒绝,他声音低沉,眼底还带着笑意,轻描淡写地把梅争寒的话驳回。
梅争寒感到莫名的压迫感,梁简是有意等他跟上。他看着面带笑意的梁简,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刚才那无意的冒犯梁简虽然很惊讶,但并没有生气。
或许在他的心里,这个小小的错误并不值得小题大做。
梅争寒应该为梁简的大度感到高兴,但实际上他一点也不开心,甚至有些低落。他忽然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内心,他在期待什么,这样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暖阁的地龙还没有用,屋子里烤的是明火。宋远在火盆旁边坐下,丫鬟替他奉上香茗。他把所有的试卷都展平放在身侧,用镇纸压住。火焰上升带起的气流吹动薄薄的一页纸,试卷往一边翻去,宋远垂首,刚好瞧见杨君宁的答题。
别人写的都是长篇大论,而杨君宁只有几个字,非常简洁。宋远就知道她是闹着玩的,好奇地抽出她的试卷扫一眼,看清楚答案后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
这何止是闹着玩,这简直就是牛头不对马嘴,胡说八道。宋远着实被杨君宁气到,要是杨君宁在此地,他一定要把这试卷糊在她脸上。
还不等宋远消气,门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守卫恭敬道:“见过城主,见过二公子。”
宋远一慌,下意识的把杨君宁的试卷捏成纸团塞进衣袖,然后端起茶杯若无其事地喝茶。
梁简和梅争寒一前一后进屋,宋远装模作样地放下茶杯起身行礼,梁简抬手示意他免了,走过来在另一边坐下,翻看宋远送过来的试卷。梅争寒走到宋远边上坐下,仔细把自己湿润的长发撩在椅子后背,靠着椅子盯着房梁不说话。
宋远只当他是今天累着了,并没有觉得异样。
梁简把送来的试卷翻了翻,忽然问道:“杨君宁和叶白衣的试卷呢?”
宋远一惊,险些把桌边的茶碗打翻在火炉里。
梁简抬头看向他,把其他试卷压|在衣袖下,手肘撑在桌上,对宋远伸出手道:“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