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尸体已经搬运完,杜平看了眼躺在床上不知死活的徐良川,有些为难地来请教梁简。不管徐良川和梁简之间有多少恩怨,他毕竟是江城的城主,就这样杀了他皇上那边不好解释。
“杜平说过他身受重伤在养病,既然如此就找个时间让他病死。从今以后你才是江城的掌权者,这种事情不用来问我,我和他的恩怨两清了。”
破晓的晨光从黑暗中透出来,天边露白,黑夜散去。梁简从石凳上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交给杜平,拍拍他的肩道:“我走了。”
杜平接住锦囊,惊讶道:“你就要走了?怎么那么急。”
江城的事情才刚刚开始,梁简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开,也不怪杜平惊讶。
梁简笑了笑,抬头看着露白的天际,道:“我来这里是为了私人恩怨,现在事情办完了,自然不会久留。以后江城就是你的,你要是想帮我,就替我留意一个人。我会让人把画像交给你,遇见以后……”
梁简顿了顿,道:“杀了便是,我只要一个结果。”
前尘往事随着江城权利的更换落下帷幕,那些过往对于梁简而言就是过眼云烟,他没有必要继续执着下去追求真相,因为就算追回来了,前世的结局也不能避免。他能做的是往前看,往前走下去。至于前世那些人和事,该埋葬的埋葬,该留下的留下。
命运从来不会给出一个固定的答案,它就像流水一样,随时随地都在变。
梅争寒已经收拾好东西,就等梁简做最后的缅怀。杜平提出要送他们被梁简拒绝,梁简和梅争寒没有惊动其他人,一起离开了城主府。
在梁简给杜平的那个锦囊里装着江城的青玉印,那是梁简从观音像中得到的东西。徐良川一直把青玉印放在观音像中,那是他礼佛的地方,不会有人轻易去怀疑那尊中间被掏空的观音像。
所谓沐浴更衣,吃斋念佛,拜的不过是个空壳子,徐良川的表面功夫可比任何人都要深沉。
杜平目送梁简和梅争寒离开,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青玉印,第一次露出犹豫之色。青玉印的交接不在梁简和王博扬的交接中,王博扬和梁简说好的一人一城,杜平是黑乌鸦的人,这枚青玉印梁简可以不交出来。
可是他给了,给的那么随意,丝毫没有留恋。就像他本可以给徐良川一个痛快,可是他没有这样做,兜兜转转一大圈,连江城也拱手送人。他从一开始为的就不是权力,而是一个公道。
他只是在复仇,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那些死在徐良川手中的亲人。
“对他而言,权力并没有那么重要。可是有些时候,不是不重要就可以不要。”
杜平最终还是决定把青玉印的事情回禀给王博扬,最终就收到王博扬这样的一句答复。
有些人,哪怕只认识几天,也像认识许久那般彼此了解。王博扬对于黑乌鸦的重视梁简能够理解,梁简对于权力的无奈王博扬也看的明白。
张铎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就算没有江盛雪在身边照顾也没问题。梁简来到首饰铺安排了一下后面的行程,他和梅争寒还有事要做,不方便带他们,所以让他们先回红叶城。路上一切事情都听闻尧的安排,闻尧的命令就是梁简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