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秦国不如赵国呢?秦法严格,不许百姓四处游荡,不然就被会抓捕,来往的人都必须要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要带着验,传,否则连半里地都走不出去,谁都不敢网开一面,赵国就不同了啊,在赵国,任何人都能四处游荡而不被治罪,外人可以随意定居而不会被盘问,贿赂监门便能随意进出任何地方。”
“别说是您的举动,就是赵王他今日所吃的东西,秦人都是了如指掌的。”
赵括面色有些苍白,他有一种被扒光了站在秦人面前的错觉,秦人能洞察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而自己却对这些一无所知,赵括颤抖了起来,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方才看向了嬴异人,他更不明白,嬴异人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了。
“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情呢?”
“请您安心听,我还有第三件事,要告诉您。”
嬴异人继续说道:“赵国在战场上失利,不只是士卒,就是赵国国人,也很厌恶这场战事,他们觉得赵国为了韩国的土地而与秦国交战,是一件得不偿失的事情,百姓皆怨,而在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去痛恨谁呢?是谁造成了这一切呢?当初提议接受上党土地的,有两个人。”
“很可惜,其中一个是赵王,他会允许自己成为罪魁祸首嘛?当然不行,那么,就是另外一个人,更可惜的是,另外一人是平原君赵胜,平原君在赵国名声很大,士子们都敬爱他,他当然也不能成为罪魁祸首....所以,没有能击退秦人,反而丢失了土地,使得将领被俘虏,士卒多有伤亡的廉颇,就必须要成为罪魁祸首。”
“若不是他的无能,怎么会出现如今的情况呢?这事不怪赵王,不怪平原君,只能怪廉颇啊,在这种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廉颇注定是无法继续担任将军的,他只能作为赵王的一个牺牲品,而目前的赵国,田单心不在赵,乐毅年迈瘫痪,上党之中,又多是马服君昔日的下属,如此一来,就只能是您了。”
“赵王他知道您不如廉颇,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在赵国这些庸碌的人里,您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嬴异人咧嘴一笑,说道:“他也只能将战败的原因归罪于廉颇,重用您了,不然,有着年轻力壮虎视眈眈的太子,又惹得百姓抱怨,士卒愤恨,他这个赵王,可不想被困在王宫内被饿死啊。我想,您对于赵王而言,也只是另外一个廉颇而已,是可以死掉的廉颇,若是战败了,您会死,而廉颇,他会活下来。”
“如此说来,我就只能死了?”,赵括问道。
嬴异人摇了摇头,说道:“您并不需要去死。”,他盯着赵括的双眼,认真的说道:“吕不韦要为我谋划王位,我想要您可以跟着我,我可以带您离开赵国。我原来是轻视了您,没有看到您的才能,您轻易的看破吕不韦的计策,没有因为名声而骄横自大,又能那样劝说许历,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将才,但是,您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国相。”
“我让妻来拜见您,把您当作了我的亲人,请您来帮助我,等我成为了秦国的王,我可以分秦国的土地与您共享。”
“如果不答应,我就只能在战场上战死了?”,赵括问道。
“哈哈哈~~~”,嬴异人忽然笑了起来,就在此时,赵括忽然也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渐渐盖过了面前的嬴异人,嬴异人停止了大笑,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赵括,赵括大笑着,笑的眼泪都出来,他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嬴异人,放声说道:“在马服乡,曾经有个监门,此人善奉承我很不喜欢,此人的弟弟战死在了丹河。”
“我曾有一个同乡,他是个做鞋的,他饿死在了家里。”
“我在来邯郸的时候,曾看到了一个年幼的城门卒,他也死了。”
“他们都能死!!为何我赵括就不能死?!!”
嬴异人目瞪口呆,幸,李鱼等人都已经站起身来,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剑拔弩张,赵括摇了摇头,又看着嬴异人,说道:“请你告诉白起将军罢,滥杀士卒,对于秦国的征服道路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如此,只怕以后就没有人再敢投靠秦国,天下人也会继续将秦当作蛮夷,会痛恨秦的暴虐。”
“若是将来在战场相遇,请白起将军放过士卒,要杀,便杀我赵括。”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