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我愿意的。”池染染认真回道。虽然有些突然,她还没有准备好。可那个人是喻裴啊, 她到底还是不愿让他失望的。
有了池染染肯定的回答, 喻裴终于放下了心,在第二天就迫不及待拉了一车的礼物与池染染去乡下看望外婆。第一次去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客人。而这次,已经是以准外孙女婿的身份了。
瞧见吴娟的外孙女回来了, 左邻右舍纷纷来串门。尽管他们这个地方偏远,但小电视还是有的。从新闻上知道吴娟家出了个状元郎,都喜气洋洋奔走相告。这不仅是吴娟家的喜事,更是让整个乡的人都面上有光的事。
他们这个偏僻的乡下呀,也是飞出过金凤凰的啦!
得知状元郎回来了,乡人热情四溢,还带着自家尚在读书的小孩子过来凑热闹,想着沾沾喜气。要是能被状元指点一二,那是再好不过了。于是,池染染外婆家的小院子又被挤满了。
来的乡人不但沾了状元郎的喜气,还分到了一袋子喜糖。
发糖的青年他们记得,上次与吴娟的外孙女一起回来过的。那时他们瞧着男的俊、女的靓,宛如一对璧人,吴娟还死活不认。现在不是喜糖都吃上了?
乡人哪晓得吴娟的震惊呀。当池染染带着喻裴到她跟前说想订婚的时候,她着实被惊到了。脑子仿佛打了结般,想不通这两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家世不相当、年龄不匹配,到时候结婚了真的能得到幸福吗?不管她心里怎么想,可外孙女喜欢。
吴娟知道自己外孙女是个极有主见的人。若不是已经认定了这个人,是断不会带他到自己面前的。况且喻裴本人品性不错,相信他会对染染好的。
琢磨了许久,吴娟终于同意这门亲事。池染染与喻裴订婚的事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很快就要有个未婚夫了,这让池染染在一群十七八岁的同龄人面前显得标新立异。直到她被喻老爷子带出来与老伙计们钓鱼,都还在纠结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刘希玥他们这件事情。
咬着手指瞧孟老爷子他们端坐着钓鱼,池染染下定决心,深吸口气刚想提前预告一下订婚的事,就被孟老爷子他们打断了。
看几个年轻人心浮气躁,心思压根就不在钓鱼上边。陈老爷子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两圈,随即笑容和煦,递出两张小票子,率先开口道:“染染,这有两张电影票,待会儿你跟小舟一块去呗!”
他眼馋软乎乎的孙女很久了,偏偏家里都是些臭小子。既然自家命中没有,那从别家拐一个回来总行吧?他瞧着小染染就很好,与他孙子绝配。反正都高中毕业了,也是时候该谈个甜甜的恋爱了呀。
陈老爷子笑得贼精,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居然被老友抢先一步,孟老爷子不屑地翻起白眼,唰的掏出崭新的皮夹子,不甘示弱道:“那酸唧唧的破电影有什么好看的?域域,拿着爷爷的黑卡带染染逛街去,随便刷!”
苏老爷子从鼻腔挤出一个哼字,光明正大吐槽:“一群不懂浪漫的老头子!染染,还是跟小岑去游乐场吧,坐那劳什子摩天轮。你们年轻人不都兴这套吗?”
在一边观摩许久的刘老爷子搓搓手,嘿嘿一笑:“染染……”
刚叫了个名字,就被其他几个老友怒目而视:“你那是女娃子,凑什么热闹?”
刘老爷子梗着脖子,大着嗓门嚷嚷:“女娃子怎么了?性别不同怎么玩到一起?”
几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吵得面红耳赤,实在争执不下,齐齐转头问道“染染,你选谁?”
面色艰难的池染染:“……”
老头子们争破了头,孟域几个孙辈倒是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给自己爷爷加个油,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场僵局终还是被喻裴的到来打破。
在家里找不见池染染,问了自家母上大人才知道小姑娘被爷爷带出去钓鱼,孟域那几个碍眼的小子也在。喻裴顿时脸色不好看了,捞起把遮阳伞急匆匆出了门。还没走到小河边,老远就听到争执声。
这些个老头子,还真是想方设法琢磨着怎么把自己的人拐回家。喻裴重重哼了声,脚步越跨越大。
感受到头顶一片阴凉,池染染蓦地抬起头,就瞧见一把漂亮的遮阳伞遮在自己头顶,挡住了太阳光带来的丝丝热气。回过身,便撞进一双含笑的眸子。
“喻裴!”池染染惊喜地叫了声。发觉大家投射过来的目光,她收敛了下明晃晃的笑容,小声道:“你怎么来了?”
小姑娘乍一见到自己眼里迸发出的喜色让喻裴颇为愉悦,脸上由阴转晴,不由自主翘起嘴角:“来看看。这样大的日头,不晒么?”
“不晒,早上还好的。”
河边吹着微风,小姑娘的头发都被吹得些微凌乱,头顶还直起了一根呆毛。仰头望着他的样子,真是呆极了。喻裴很是好心情的还给小姑娘理了理头发。
这一幕落入眼帘,孟域几个若有所思,反倒孟老爷子这些个老的毫无察觉,还让喻裴帮着评评理。
瞄着身边孙子越显明媚的笑脸,感受到周围气压骤降,懊悔不已的喻老爷子缩着头对起手指。
早知道这群老伙计居然有此狼子野心,他肯定不会带小丫头出来钓鱼的呀!好后悔、好委屈。
直到喻裴带着池染染走远了,喻老爷子都还满腹憋屈。面对老友们抠着脑门的疑惑,喻老爷子气鼓鼓的,别扭地哼了声,故作高深状:“我跟染染才是真真切切的一家人,你们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哼。”
老人家只当是相互争风吃醋说的气话,并不在意。倒是苏岑抓住了重点,用手肘捅了捅挨着坐在旁边的孟域,问道:“你没觉得喻哥与染染间的氛围很奇怪吗?”
“奇怪?”孟域移开了紧盯着浮漂的视线,无语道:“有什么奇怪的,没见过黏黏糊糊的小情侣呀?”
“?!!”苏岑惊讶了,难得结巴道:“你,你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浮漂随波动了动,孟域赶紧将鱼线扯了起来,发现上面空空如也,鱼饵完好无损。将鱼线收了起来,孟域声音飘渺道:“很早之前。”
早到那个小矮子自己都没发觉,她望着喻裴的眼里闪动着光亮。那种亮晶晶的东西,她看着任何一个人的眼里都不曾有过。
那个时候孟域就明白了。小矮子心里藏着一个人,只是她自己迟钝,很久都没发现。即便这样,孟域也生不出强势介入的念头。
就像钓鱼一样。他甩出了鱼饵,可是自由自在游翔的小鱼却不愿上钩。即便咬到了鱼饵,也会被鱼钩扎到受伤的。他不愿意接收一条受伤的鱼儿,索性就收回鱼线不钓了。
“长辈都说你最是莽撞。在我看来,我们几个中看事情最通透的也就你了。这叫什么?放荡不羁的外表下有颗细腻的心?”苏岑调侃道。
“啧,说得恶心兮兮的。信不信老子当场呕给你看?”孟域捂着胃部,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微风一吹,某些说不出道不得的情绪就随风而散了。阳光普照,明儿个又是晴朗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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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池染染十八岁生日那天到来。
当天应邀而来的客人非常之多,占了商政界半壁江山的大鳄都来了。场面之大,很难想象这只是喻家给一个小姑娘办的升学宴与成人礼。许多媒体闻风赶来,无一例外都因无邀请函被拒之门外。
客人被招呼于金碧辉煌的前厅,里边摆放着各色自助美食,有专门的服务员提供美酒。这些客人三两个站在一起,交谈甚欢。
很难有一场宴会能够将各路大鳄都聚在一起,但喻家做到了。这场宴会为他们彼此之间商洽生意、攀谈交情提供了绝佳机会。这也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要获得一张邀请函,参加这个宴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