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涂这个紫色的碘酒还是涂这个透明的酒精来着?还有一瓶红色的红药水诶。
记不清了……
那上面涂紫色,中间涂红色,下面涂透明好了,这样很公平,总有一瓶药水是能治病的。
既然决定不马上死了,那就要好好处理伤口。燕窝取了一根棉签,沾了沾药水,颤巍巍地往伤口上碰。
“嘶——”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棉签接触到伤口的时候,燕窝眼睛就红了。
痛……
江鹤闻一回神,就看见小姑娘咬着嘴唇给自己上药,手抖得筛子似的,棉签蜻蜓点水似的碰一碰伤口就立马离开。
他叹了口气,先把自己的糟心事放到一边,拿过了燕窝手里的棉签。
“班长?”燕窝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眼他,“你没事了吗?”
怎么可能没事。
“嗯,我没事。”
江鹤闻垂眸,“怕痛的话别看,把眼睛闭上。”
他青灰色的手和小姑娘白白的小臂形成鲜明对比,江鹤闻深吸了口气,接着麻利地给燕窝处理好了伤口。
“别难过。”他跪坐在地上,倾身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变成怪物也不是那么难受的事情,你看我现在不是也很好么。”
“可我不想吃人。”燕窝沮丧极了。
“我这么多天也没吃人啊,”男孩笑了笑,努力忘记第一天吃的那条人腿,“只要握着手,就不会觉得饿了。”
找回了记忆的江鹤闻和之前截然不同,身上的气质赫然转变,又回到了最开始的班长模式。
江鹤闻是个好班长,一个班四十六个人,他的票数有四十票,可见同学们对他有多信赖。
燕窝毫无疑问是最信任江鹤闻的,本来想死的决心被班长一句话就动摇了,她小声追问,“那我变成了怪物,爸爸妈妈还会喜欢我吗?”
江鹤闻指尖一顿,低头把地上散乱的药品收拾好,“当然会的,爸爸妈妈是世界上最关心你的人,不管燕窝变成什么样,永远都是爸爸妈妈的宝贝。”
燕窝想了想,觉得这话挺对,心里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担心完自己的事情,还得担心一下班长的事情,“班长,你怎么突然变成人了呀?”
“应该不是人……”江鹤闻抬起自己青灰色的手看了看,他甚至对着燕窝还有食欲,“只是我把以前的事情都想起来了而已。”
燕窝听完,掰着手指头算,“今天是第十天,那是不是二十天的时候,班长就能变成人了?”就算不能变成人,也会变好一点点?
这是种美好的算法,但不一定算得准确。
江鹤闻也不确定,但既然感冒发烧能自己好,谁又能说,丧尸病毒不能自愈呢?
“我刚才被你抱住的时候,”江鹤闻回想起恢复记忆时的感觉,“好像被热牛奶浸泡了一样,一下子就把以前的事情想起来了。”
“那我再抱抱你。”燕窝伸出手就要去抱江鹤闻。两个孩子坐在厕所的地板上,又拥抱了一次。
场面十分温馨,就是什么奇迹都没发生。
“有感觉吗?”燕窝问。
江鹤闻想了想,诚实道,“很软。”还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