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榕本来还为发现活人高兴,自从末世以来,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和人聊过一句天了。就算是孤僻乖张的小学大姐头,也实在难以忍受这样的感觉。
她兴致勃勃地过去,谁想对方害怕得瞳孔都缩小了,如果她要是把门打开的话,说不定还会心脏病发作当场去世。
思考了几秒钟之后,席榕折中,将自己的联系方式递了过去。
她还是想和人说说话,一个人的世界,实在是寂寞得过分了。
“要跟着我一天?”席榕听完江鹤闻的请求后,意外地挑眉,“你们还真是那个女人找来的啊,身上藏了摄像头吧?”
“不是为了你才藏摄像头的,”陆擎非常骄傲地坦白,“我们一开始就有摄像头。”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这些照片也不是特意拍摄的,只不过我们家每年都会去旅游,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哦”。
席榕挑眉,目光停留在了江鹤闻身上。
“一开始就有?那个女人是为了研究你吗?”
米小贝咦了一声,“你还是挺了解你妈妈的嘛。”
席榕绕过了这个话题,“你们要跟就跟着吧,事先说好,要是走不动的话,我可不会抱你们的。”
她说得好像双方年龄差有十岁以上。
“我们不会妨碍你的。”江鹤闻保证。
几人跟在席榕身后、丧尸群的最前面、大块头的旁边,这行奇怪的队伍浩浩荡荡地走在大街上。
一路上,几人尝试着想和席榕搭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等等,你在干嘛!”眼看着席榕砸了一路玻璃之后,米小贝终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
只见席榕不知道从哪拿了个打火机,正站在书店前面对着一本书打火。
听到米小贝的尖叫,席榕扭了扭脖子,“烧书啊,你吵什么。”
“这不是烧书,这是想烧店吧……”陆擎小声嘀咕。
江鹤闻心惊胆战地看着她,“姐姐,这样不好吧……万一整条街都烧起来了怎么办?”
现在正值酷暑,这条街被席榕砸得乱七八糟,在没有消防员的现在,火势不加控制,很可能酿成大祸。
“那多好看。”
“那多危险!”
“吵死了你。”席榕拧着眉扭头,“我是看在燕窝的面子上才同意见你们的,一群二年级的小鬼头,你们以为你们是谁,还想对我指手画脚?”
几人看向燕窝。
燕窝茫然回视,她都不知道原来她有那么大的面子。但是大家既然都在看自己,应该是轮到她说话了吧?
“那个,席榕姐姐……”她缩着脖子,指了指她手上的书,“老师说书籍是进步的阶梯,我们不烧了好不好?”
“我凭什么听你的。”席榕反问。
燕窝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她最害怕强势的人,能主动说话已经是她的极限。
她像一只胖鹌鹑一样躲到了江鹤闻身后,自从末世以来,江鹤闻在燕窝的心里,简直就和爸爸妈妈一样值得依赖。
孩子们不敢讲话,他们和席榕一点也不熟,只能怯生生地望着她,希望她停止这可怕的行动。
席榕本来没打算听几个小屁孩的话,但一直被人用复杂的眼神盯着,弄得她失去了玩乐的兴致。
她丢掉了手里的书,嘁了一声,“好了好了乖宝宝们,你们回家写作业去吧,我也回去睡觉了。真没劲。”
和年纪小的孩子玩果然没什么意思,就算对方会说话,也还不如一条狗来得有趣。
“我们能去你睡觉的地方看看吗?”江鹤闻问。
“不能。”
“为什么不能?”陆擎问。
“不能就是不能,哪有什么为什么。”席榕恶声恶气地咧了咧嘴,露出一排野兽似的牙齿来,“你为什么那么多问题。”
她随手抓了本书过来,无聊地将书页一页一页地撕下来,“反正你们也只是按照那个女人的要求做事吧,回去告诉她我死了,别来烦我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席榕还不知道她对地球来说意味着什么,而且她妈妈已经发明出了可以探测席榕方位的仪器了。
江鹤闻瞥了眼地上的纸,一本精美的书被席榕撕得所剩无几,他问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妈妈?”
“讨厌就是讨厌,哪有什么为什么。”席榕抬头,“你们还真是喜欢问为什么啊。”
“可是你妈妈求我们一定要救你。”米小贝翻了翻旁边的书架,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书,“听说为了这件事,她把她全部的财产都上交了。”
席榕一愣,紧接着扯了扯嘴角,“是啊,她那么伟大,是为人类造福的大科学家,才不在会乎钱这种东西。”
几人对视一眼。
像,太像了,席榕和她妈妈一样不喜欢解释,和她妈妈一样特别喜欢讽刺。
她们果然是亲生母女。
“她真的很担心你。”燕窝加入了劝说的行列,“丝丝姐姐说,她为了找你,每天都熬夜看监控,头发都白了很多。”
“那真是辛苦她了。”席榕丝毫不为所动。
“你要怎么样才愿意去见你妈妈呢?”江鹤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