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太长了,火太大了,我没看到。”陶然哭丧着脸。
陶醉一看,心脏都快停跳了:“陶然!你把围巾烧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过妹妹手上的围巾,发现围巾已经被烧了一个角,她快气疯了,大声斥责:“谁叫你戴的?”
陶然吓得缩着脖子:“我不知道它那么容易着火,一下子就烧了那么多。”
“你烧了我的围巾,你赔给我!”陶醉说。
陶然瘪着嘴,一脸委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陶长明不以为意:“烧了就烧了,赔什么赔,你妹妹不小心弄坏你点东西还要赔钱?还不是花我的钱买的?”
陶醉眼泪都出来了:“这不是我的,是别人的。”
“谁的呀?多少钱?”陶长明问。
陶醉顿了一下,她不敢说是常醒的围巾,如果被爸爸知道她戴了男生的围巾,那绝对要被打死的:“孙兰心的,她借我戴的。”
“那就买一条赔给她。这不是你自找的?好端端的借她的围巾干什么,你自己没围巾吗?没有不戴会死吗?”陶长明劈头盖脸把陶醉骂了一顿,他以为小女孩的围巾应该也不值几块钱。
刘巧凤听见外面的动静从厨房里出来,问明是怎么回事,便说:“烧坏了那就赔她一条吧,或者你问问她多少钱,原价赔给她。”
陶醉拿着围巾回到自己房间,无声地抹起了眼泪,这也怪她自己,那么长时间都忘记还,还顺手放在了沙发上,结果就被烧了,都不知道怎么常醒说。
父母去上班之后,陶醉回房间学习,却心烦意乱地静不下心来。房门被敲响了,陶然的声音响起来:“姐,我可以进来吗?”
陶醉说:“进来吧。”
陶然将她的小猪扑满放在陶醉的书桌上:“兰心姐姐的围巾要多少钱?我这里有一点零钱,都给她吧。”
陶醉叹了口气:“等我问问吧。”
“对不起,姐,我烧坏了你的围巾。”陶然难得这么主动服软道歉。
陶醉气也消了不少:“烧都烧了,还能怎么样,回头我问问多少钱吧。”
陶醉一直鸵鸟地不敢去找常醒。第二天傍晚,她下楼扔垃圾,在楼道里碰到正上楼来的常醒,她尴尬地站住了,常醒抬头看着她:“扔垃圾?”
陶醉点点头,常醒见她不说话,也没多说,跟她错身而过,陶醉犹豫半晌,还是开口了:“那个——”
“怎么了?”常醒回头问。
陶醉看他一眼,垂下头:“我昨天不小心把你的围巾烧坏了。你的围巾多少钱,我赔你吧。”
常醒才想起来围巾的事:“哦,烧了就算了吧,不用赔了。”
“那怎么行!一定要赔的。”陶醉不愿意占这个便宜。
常醒看着陶醉:“一百八。”
“这么贵!”陶醉吓了一大跳,她以为最多也就二三十块钱,自己省省零花钱和过年时的压岁钱,应该能还上,这价格却大大超出了她的预算,要是给她爸知道了,不得打死她,这相当于她妈大半个月的工资。
常醒说:“羊绒围巾是有点贵。没关系,不用赔了。”
“对不起。”陶醉低下头,心里无比懊恼。
常醒无所谓地说:“没事,不用放在心上。”
隔天,陶醉去找孙兰心,提起了围巾的事,满心愧疚。孙兰心好奇地说:“他的围巾怎么那么贵,他家很有钱吗?”
陶醉摇头:“我不清楚,我就知道他爸妈以前都在深圳做生意,家境应该还可以吧。”
“他真像电视和小说里说的那种有钱人家的孩子,穷得只剩下钱了。”孙兰心啧啧感叹。
陶醉托着腮:“他的围巾我肯定赔不起,我也不敢跟我爸妈说,他们知道了会打死我的。但不赔人家的不好吧,兰心,你说我该怎么办?”
孙兰心眼珠一转,忽然一拍巴掌:“这样好了,你去买几团毛线,拣好的买,也花不了多少钱,给他织一条围巾。虽然不值那么多钱,但重要的是心意啊。走,我陪你去买毛线。”她说着就要拉陶醉出门。
陶醉犹豫了一下:“这样不好吧。”一般来说,给男生送围巾不都是男女朋友才干的事,这好尴尬啊。
“有什么不好的?”孙兰心笑着说,“你现在赔不起人家的围巾,你心里就舒服啦?”
陶醉想了想,的确如此啊:“那就去买吧。”
于是孙兰心拖着陶醉去买了四团羊毛线,回来就开始教陶醉织围巾,陶醉只会织最简单的针脚,要赔礼的,当然要织得漂亮一点,否则根本送不出手。
作者有话要说:文名还是改回来啦,不管咋样,就这么写吧,本文没有太大的金手指,最大的金手指就是男主,所以不是什么大爽文,主要还是成长奋斗故事,谢谢大家愿意支持我。
第8章 过年
过年之前,陶醉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织围巾了。毛线颜色是灰色的,是陶醉坚持要买的,因为常醒的围巾是蓝灰色的。孙兰心试图说服她买白色的,说电视剧里的男主角都系白色的围巾,既浪漫又潇洒。陶醉觉得白色不耐脏,没听她的。她的动作不快,一直到过年,围巾还差了一点没织完。
按照惯例,每年陶醉全家都会回乡下爷爷家过年。爷爷奶奶很传统,每年都要求几个儿子回家团圆,家里要热热闹闹的。真实原因是陶家是本村的外来户,有点势单力薄,早年没少受过左邻右舍的排挤欺负,如今陶家算得上是人丁兴旺,所以要叫齐所有的儿孙回来彰显一下陶家的实力。
过年那天一早,陶醉一家四口就回了老家。陶家人重男轻女思想一脉相承,而且对人丁兴旺有着非同一般的执念,大伯和小叔家都是两男一女,哪怕是头胎生了儿子,后面还要追生,陶醉家的人口是最少的,尽管他们家也超生了。陶醉家条件是最好的,父母都是工人,但由于她家只有两个女儿,重男轻女的爷爷奶奶并不怎么看得起他们,这一点陶长明夫妇始终都有怨气。
中国人过年,亲朋好友见了面,聊得最多的还是房子、票子和孩子,陶家人也一样。中午吃饭的时候,大人们开始显摆孩子的成绩,小叔说了一句:“陶醉上初三了,明年上半年要毕业了吧。打算考几中啊?”
陶醉还没开口,陶长明就说了:“她不读高中,明年考体校,三年后就毕业了,我负担就轻了。”
陶醉一听就急了:“爸,我不考体校!”她以为父亲已经默许她考高中了,没想到还是不行。
陶长明瞪着她:“小孩家懂什么!不考体校考什么?你还想读高中考大学?你就算考上高中,你这成绩能考得上大学吗?我告诉你,没考上大学,高中生还不如中专生呢!中专还能分配工作,高中生就只能出去打工。”
其实他说的也有一定道理,从投资风险角度分析,考体校风险低收益稳定。然而陶醉已经打定主意要考高中了,并且一直在为此努力,她不想听从家里的安排,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争取人生重大抉择:“我不读体校,我就要考高中。”
陶长明没想到陶醉会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违抗自己,恼羞成怒地说:“你考上高中我也不送你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