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说:“拿了这么多,回头跟阿姨说一声,别以为家里遭了贼。”
“就是遭了贼,家贼难防。”常醒开玩笑说。
这边三个人吃面条的时候,夏正轩和陶然便凑在一块儿研究吉他的弹法。夏正轩虽然喜欢,然而对音乐没啥天赋,至今尚未入门,还不如王瀚弹得好:“哥,吃完了给我们弹首歌吧。”
“只弹琴没人唱歌,少了点灵魂,你们谁会唱,我给他伴奏。”常醒说。
陶然突然举手说:“我姐姐会唱,我听她唱过。”
常醒饶有兴致地抬头看陶醉:“你会唱什么歌?看我会不会弹。”上次叫她唱的时候,还说自己不会唱,果然是撒谎吧。
陶醉红了脸,摇头说:“不,我不会唱。”妹妹怎么出卖自己了?
常醒狡黠一笑:“今天你们醉醉姐拿了奖,这么好的事你们说该不该庆祝一下?”
几个小的从善如流:“该!”
常醒继续说:“所以该不该让她唱歌啊?”
“该!醉醉姐,来一个!”声音整齐响亮。
陶醉咬牙看着常醒:“我不会唱啊!”
常醒眼中含笑:“会唱说不会唱的,那叫虚伪。”
陶醉无奈地说:“我真的不会啊。陶然瞎说的。”
陶然举手发誓:“我没有瞎说,我姐唱歌很好听。那个《同桌的你》、《童年》、《橄榄树》、《过火》她都会,她跟着录音机学的。”
常醒的眉毛上都溢上了笑容:“会的不少啊!《同桌的你》吧,这个我会弹。”
陶醉看着揭自己老底的妹妹,恨得牙痒痒:“你就那么喜欢看我出糗啊。”
陶然笑眯眯地说:“真的唱得很好听啊。”
常醒脸上带着笑容:“那就唱一个吧,我都好奇死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夏正轩和王瀚也催促陶醉唱歌。
陶醉为难地说:“我从没有合过拍子,不一定唱得到啊。”
“你唱,我给你合拍子就行。”常醒赶紧吃完面条,扔下碗筷,然后抱着吉他试音,等陶醉收了碗筷,这才说,“好了,开始啦。”
吉他声响起来,熟悉的旋律在房间里流淌着,陶醉听着熟悉的音乐,看着常醒带笑的期待眼神,只好清清嗓子开口唱:“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常醒听见陶醉的歌声,惊喜地抬了抬眉毛,她的声音干净温柔,少了一点老狼的伤感沧桑,但也出乎意料的好听,她爸居然会说她唱歌难听,这是什么居心啊。
陶醉刚唱了半支歌,就被打断了,因为李红推门进来了,她尴尬地收了声。李红看着一屋子少年男女,笑着说:“哟,开演唱会呢?继续唱啊,不要停。”
陶醉红着脸,死活也不肯开口了:“我忘词了。”
李红笑着说:“是阿姨打扰你们了对不对?下次我一定只在门外听,不进来了。王瀚,时间不早了,回来睡觉了。”
陶醉也趁机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时间不早了,陶然和正轩也该睡了,明天还得上课呢。”她开始催促弟弟妹妹们。
常醒意犹未尽地收起吉他,说:“那下次再唱吧。陶醉,你唱得真的挺好听的,不骗你,以后要多唱。”一个女孩,有这么多优点,不仅不受重视,还要被打击,真不知道这样的父母是怎么想的。
陶醉脸有些发烫,她小时候爱唱歌,被她爸打击过后,唱歌就开始偷偷唱了,因为喜欢唱,还是会忍不住学,却很少在人前唱歌,只有陶然和孙兰心偶尔会听到她唱歌。
从这天开始,为了安全,常醒直接将车骑到车棚里,放学的时候也直接去车棚里会。周晖再怎么嚣张,他也不敢在学校里直接堵人打架。
三月底考完月考,学校放了五天假。陶醉从二月中旬开学到现在都没放过假,上了一个半月的课,哪怕是再爱学习,连续这么长时间早起晚归,这个时候也早就疲惫不堪了,所以一放假,她的心情就如同出笼的鸟儿,别提多快活自在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万物萌生,桃花梨花李花都已凋谢,青草早已冒尖,枝头的嫩芽也褪去黑褐色的外壳,换上鹅黄的新装,世界清新柔嫩得仿佛能掐得出水来,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陶醉和孙兰心约好了去公园踏青放风筝,这类活动人多才好玩,所以她们选了陶然也放假的星期天。陶然自然少了不叫上她的两个死党,常醒也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便跟着一起去了。等到出发的时候,人还真不少,连孙玉树都来了,一中今天也放月假,本来和朋友约好了打球,但是被放了鸽子,便被妹妹拉着一起出来了。
常醒看见孙玉树的时候,眨了眨眼睛,掩饰住内心的情绪,很主动地伸出手:“你好,我叫常醒,很高兴认识你。”
孙玉树看着常醒,只觉得很面善,伸手跟他握手:“你好,我是孙玉树。”
常醒握住他的手用力摇了摇,他不仅认识孙玉树,上辈子他俩还是好朋友。孙玉树高考失利之后,到二中来复读,跟常醒在一个班,两人十分投缘。孙玉树有严重的制服情结,想读军校或警校,最后考上了警校,当了一名刑警,不幸的是,在31年,他在一次任务中受伤不治。常醒心想,这一次,自己也许可以稍稍改变一下好友的人生轨迹,让悲剧不再发生。
陶醉对孙兰心说:“兰心,我来骑你的车,你坐我后面。”
孙兰心白她一眼:“你不累啊?去公园这么远。你和你妹一人坐常醒的车,一人坐我哥的车,让他俩男生载人。”
常醒催促:“好了,赶紧上车吧,要出发了。”
“谁坐我的车?”孙玉树问。
陶然连忙说:“我坐!玉树哥哥的车矮一点,常醒哥哥的车太高了,我上不去。”
陶醉虽然不愿意,最后还是坐在了常醒的车后座上,常醒将吉他递给她:“你背着。”
今天大家完全就是郊游的心态,带了相机、吉他、风筝和羽毛球拍,还带了不少吃的,打算就在公园里野餐了。孙兰心将她的随身听放了外音,里面传来了节奏感强烈的伴奏,苏慧伦的声音响了起来:“看着你打taxi孤单离去,全世界只剩我在淋雨——”
常醒看着前面奔驰的自行车队,听见身后的陶醉忘情地跟着唱:“aha——去吧,没什么了不起——”他的笑容不由得溢了出来,这就是青春,重来一回,似乎也还不错呢。
天气晴好,公园里游玩的人很不少,男孩子们拿着风筝在草地上纵情地奔跑,试图将风筝放起来,无奈今天风小,风筝并不那么好飞,常醒和孙玉树费了老大劲,也没能将风筝放起来,反而个个累得满头大汗。陶然拿着常醒的相机,像得到一个宝贝玩具,爱不释手地拍来拍去,常醒也不怕她浪费胶卷,任由她拍。
陶醉和孙兰心在一旁打羽毛球。大家玩累了,便找了一处树荫吃东西休息,孙玉树兴趣浓厚地抱着常醒的吉他拨弄着,可惜他也不会,他已经跟常醒说好了,要借他的吉他来学,还要跟他请教。
常醒吃完一块饼干,拍拍手:“给我吧,我来弹,《橄榄树》,陶醉唱?”
陶醉一下子脸红了:“能不能不唱?”这是公共场合呢。
孙兰心说:“唱!醉醉唱得可好听了,我说她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