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陶醉数天来第一次听见兰心笑,也许在她心里,永远都会为邹洋保留一个位置吧。
孙兰心密切接触过的那个疑似病例最终还是被确诊了,那几天孙兰心都快吓死了。陶醉每天也提醒吊胆的,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打电话,问她体温测量结果,临睡前也要打一次电话。不幸中的万幸,孙兰心的体温每天都是正常的,因为那个确诊病例,原本半个月就能被解除的隔离最后被关了一个月,等到孙兰心隔离解除的时候,已经过了五一劳动节了,今年的五一黄金周都给取消了,因为害怕人口流动会导致疫情失控。
过完五一,疫情也明显得到了控制,北京每天播报的新增病例从十位数降到了个位数,大家都看到了曙光,全国人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的疫情终于收到了成果,自由呼吸的日子快要来临了。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北京市人们的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学生停课,工人停工,常醒的论文答辩都延期了,孙兰心的工作也还没有着落,因为春招会没举行。
不过这都不要紧,人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别的都只是时间问题。
五月底,各大高校纷纷解封,开始恢复正常的教学秩序。解封的第一时间,常醒就开了车过来找陶醉,上了车,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拥抱在了一起,感受到对方的温度和心跳,心口缺了的那块终于慢慢被填满了。
许久,常醒才稍稍松开自己的臂膀,用额头蹭着陶醉的,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他们都还戴着口罩。陶醉将自己的口罩摘了下来:“希望以后都不用再过戴口罩的生活。”
常醒也摘下自己的,捧起陶醉的脸,忍不住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走,回家。”
常醒驱车,一路畅行无阻地回到家里。常醒说:“去洗个澡吧。这段时间每次从外面回来,我都会第一时间去洗澡,都养成习惯了。”
陶醉笑着说:“是个好习惯。我先去洗澡。”
等她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常醒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她说:“我来吧,你去洗澡。”
常醒扭头对她说:“你不用做,今天我做给你吃,检验一下我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陶醉看了一眼案板上的食材,笑着说:“我帮你打下手,一会儿你来掌勺。”
“好。那我先去洗澡。”常醒答应了。
常醒顶着一头湿发回到厨房的时候,陶醉已经将所有的食材都准备好了,常醒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鼻尖在她颈侧蹭了蹭,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与他同款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清香,但是从陶醉身上散发出来,似乎又更好闻一点,也许不同的体温和体质对同一种香味会造成些微的差别:“你好香。”
陶醉只觉得脖子上痒痒的,咯咯地笑着转过身:“我用的是你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呀。”
“我知道,但就是比我香。”常醒重新环住她,将她压在流理台边,收了收自己的手臂,感受了一下她的腰身,说,“你是不是瘦了?腰变细了。”
“我不知道,很久没称体重了,应该还好吧。”陶醉笑着说。
“肯定是没好好吃饭,一会儿我会喂饱你。”常醒吻了吻她的鼻尖,然后又微微偏过头去,吻住了陶醉的唇。
陶醉的唇微微颤抖着,此时此刻,她竟然止不住有些想哭,这段时间仿佛就置身于无边的黑暗中,她甚至都不敢去想和常醒重新像现在这样谈着正常的恋爱,拥抱他、亲吻他,死亡的阴影太恐怖了。
常醒忘情地吮吻着温软的唇,品尝着她的甜美,忽然觉得舌尖一咸,他诧异地停了下来,看着陶醉脸上的泪痕,急忙问:“怎么了?”
陶醉摇头,抱紧了常醒的背:“没事,就是觉得高兴。”
常醒怜惜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说:“别难过,以后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晚饭最后还是常醒做的,西红柿炒蛋、黄瓜虾仁、回锅肉、紫菜蛋汤,味道居然还不错,陶醉很惊艳:“味道很好,你怎么学会的?”
常醒笑得一脸得意:“买了本家常菜谱,照着菜谱做的。以后我也能给你做饭吃了,这段时间虽然难熬,好歹也还有点收获。”这些日子说不担心是假的,即便是有预知能力,他也不能让大家置身事外,而是得一起面对这场风险,尤其当知道孙兰心接触的是一位非典患者时,他真的很害怕,担心自己引起了蝴蝶效应,从而会导致一些无法挽回的遗憾,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陶醉看着这个洗手为自己做羹汤的男人,鼻子有些发酸,她将手放在常醒的手背上:“谢天谢地,我们都好好的,希望以后无论还有多少艰难困苦,我都和你一起面对。”这些日子她虽然过得很煎熬,但至少身边还有朋友陪伴,常醒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只能独自承受这份孤寂和恐慌,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常醒反手握住她的手,点头微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这一次,也能像非典那样成功战胜。
第89章 生存
吃完饭, 两人在沙发里腻歪。常醒平躺在沙发上,陶醉侧身偎在他臂弯里,陶醉则把玩着常醒修长的手指头, 说:“你什么时候论文答辩?”往年五月份就已经论文答辩完了, 今年因为非典这个时间还没开始答辩, 毕业时间肯定延后了。
常醒说:“就这一两周吧。你雅思还没报名吧?打算什么时候考?”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就考。得早点准备了, 下学期就要申请了。”陶醉想起明年出国留学的事, 就止不住有些怅惘, 这段时间因为封校和常醒分离了近两个月, 期间还见了两次面, 尚且觉得如此煎熬,她无法想象自己去万里之遥的英国, 两人至少一两年都见不上面,想到这里,她又往常醒怀里钻了钻。
常醒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额头:“考试不会有问题吧?”
“应该不会吧,我这段时间不能做家教, 老师也不上课,基本都拿来学习了,上大学后还从来没这么集中精力学习过。”陶醉笑着说。
常醒在她头发上吻了一下,说:“挺好, 那一定能考过。”
这时常醒电话响了,他伸手拿过茶几上的手机一看,放到陶醉耳边:“兰心的。”
“你接啊。”陶醉说。
“多半是找你的, 她找我除了有事要办,别的基本都是找你的。”常醒说着按下了接听键。
陶醉抓住手机,那头果然就说:“喂,常醒吗?醉醉是不是在你那儿?”陶醉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我,兰心。”
“你俩果然在一块。你们学校都解禁了吧?出来,都出来,我请你们吃饭,把常醒也叫上。”孙兰心说话如放连珠炮,又急又快,听得出来心情十分愉悦。这段时间承受最多惊吓和委屈的非她莫属,所以一等解禁,她就迫不及待要请在危难之中给了她鼓励和支持的朋友吃饭。
陶醉笑看着常醒,说:“行,我跟他说。什么时间,在哪里?”
“明天晚上吧,在你们学校后街的川菜馆,那家店开了吗?要是没开的话,到时候咱们再去找别的店吧,总会有开的店吧。”孙兰心说。
“可以,那就六点见?”陶醉问。
“可以。”孙兰心满口答应。
挂断电话,常醒问:“兰心要请我们吃饭?”
“对,在我学校后面,不知道有没有饭店开门。”她一解禁,就被常醒接过来了,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现在已经陆续有店子开门了,找得到吃饭的地方。”常醒说。
第二天傍晚,孙兰心就坐公交车从学校赶过来了,好朋友见了面忍不住来了个大大的拥抱,两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孙兰心搂着陶醉哈哈笑:“咱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以后什么困难都不在话下。”
陶醉没忍心笑她当初吓得差点都哭了,经历这样一场大灾难,还能够健康平安地聚在一起,真是三生有幸了:“走吧,那家店我今天中午出去看过了,已经开了,咱们过去吧。我给常醒打过电话了,他知道那家店,一会儿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