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是真心实意地想变聪明,凌夜不由宽慰道:“你还小嘛。等你长大了,你也会变得很聪明的。”
郁欠欠说:“我要是长大了,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凌夜说:“当然。欠欠这么可爱,长大了也一定非常可爱。”
郁欠欠说:“说到做到?”
凌夜说:“说到做到。”
郁欠欠又说:“做不到是小狗。”
凌夜说:“好,是小狗。”
然后两人同时伸出小拇指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末了大拇指还盖了章。
旁边围观的凌夕一脸复杂,显然是没想到凌夜还真和这小孩玩上瘾了。
等凌夜收回手,把郁欠欠往上掂了掂,重新抱好,凌夕才开口道:“你一直抱着他,不累吗?”
从她看到凌夜开始,她就一直抱着这小孩,连和两尊打都没放下。
她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凌夜想了想,说:“还好。”
凌夕道:“不如我来抱他,你也好去夺金玉宝珠。”
她自认她这个提议极好,因为这样一来,不仅不会让凌夜分心,还能免得凌夜要分出多余的心神来看着她和沈千远。
岂料凌夜回道:“然后你就能拿欠欠当人质,让我带你和沈千远出去?”
凌夕瞠目结舌:“啊?你、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就是想帮你分担一些啊?”
说着,表情变得楚楚可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里也渐渐起了水雾,好似眨上那么一眨,就能掉下泪来。
凌夜静静望着她。
看她真的委屈得要掉眼泪了,才一挑眉:“你敢发誓?”
凌夕说:“我,我……”
她吞吞吐吐了一会儿,终于无话可说。
同时脸色也慢慢发白,显见是被凌夜说中了。
然后就听凌夜轻飘飘说道:“凌夕,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
凌夕语塞。
凌夜再道:“我和你斗了这么多年,你说什么,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
凌夕低了头,悄悄往沈千远身后挪。
被夹在中间的沈千远顿觉一个头两个大。
但他不敢说些什么,生怕触怒凌夜,再对自己动手,只好主动打圆场,试图转移凌夜的注意力:“凌夜,你听,酒帝君好像又在说话了。”
凌夜瞥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酒帝君。
就见那边,重天阙不知何时也跟着退了许多。江晚楼则留在原地,没退。
而酒帝君好似没看到他们这些人的动静一般,兀自处在回忆中,再叹:“南华真人曾言,‘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当初还不觉,如今再看,真人不愧是真人,说得果然在情在理。”
又圣人言,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眼一闭一睁,白云苍狗,沧海桑田,紫府危矣。不知多少岁月过去,那些曾名垂青史的大家早化作一抔黄土,独他这抹神识还苟延残喘地存在于世,观这天地之变,观这光阴消磨,惟怆然也。
不过这回出来后,他怕也是要随风而去,真正地消散了。
只此一生,人生当何如……
旁若无人地慨叹完毕后,酒帝君也没等众人作何回应,只径自话音一转,说起了金玉宝珠。
“金玉宝珠乃我金玉宫神物,向来能者得之。”
他目光从诸人脸上挨个看过去,最后在凌夜身上停驻几息,又转回到离他最近的江晚楼身上,慢慢说道:“本君不才,曾任金玉宝珠之主。这宝珠天生神性,喜随人,本君是个好酒之人,宝珠就也随本君好酒。诸位谁有酒,谁饮了酒,谁能得宝珠喜爱,谁能任宝珠新主,端看宝珠自选。”
言罢,手一抬,金玉宝珠滴溜溜飞到他掌中,被他往上一托,便升至半空,如星辰般散发着灼灼光芒。
最后,他道:“那么现在,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诗仙即李白,南华真人即庄子,圣人即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