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盏目光一动,指了下那里。
殷荣澜看出他想表达的意思:“今年市里是分区的,往那边再走一点就是静水区,可以放烟花。”
陈盏若有所思:“看来林池昂还真是不走运。”
一区之隔,就是局里局外。
殷荣澜选这座天桥的原因很明显,旁边就是著名的广播电台。上面正在进行喜迎新春的倒计时,随着数字一点点减少,陈盏的双目渐渐眯起,零点到来的一刹那,依稀可以听见欢呼声。
路面上仅剩的行人下意识驻足纷纷抬头。
“新年快乐。”殷荣澜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陈盏笑了笑:“新年快乐。”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陈盏先进行了微博抽奖,将名单整理好进行公示。刚睡下不过四个小时,外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在床上如同诈尸般坐起,陈盏扶额,不是说好禁放烟花炮竹?
老小区不隔音,不知哪家的狗被惊到了,疯狂地叫喊。
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睡回笼觉。
陈盏咬牙离开被窝,索性出去问商店老板要了一叠快递单准备年后发礼品。顺路去了趟商贸城,买下不少彩色的针线。
快走到小区门口,迎面一个人慌张跑来,和他撞了个满怀。
陈盏皱眉,虚扶了对方一把。
方才那一瞬间,虽然看不太真切,但这人好像是突然加速奔来。
“陈盏!”伴随着惊喜的声音,女人站稳,叫了一声。
陈盏看着她,有几分面熟。
“不记得了么?”女人自来熟地拉住他的胳膊:“我是陈筎,咱们一起拍过剧的。”
陈盏想在剧组时,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记忆中她和当时的女主角走得近。想着物以类聚,便没有过多与之接近。
礼貌性地说了一句:“好巧。”
陈筎的袖子不知为何湿透大半,在寒风中结了一层霜。她拉着陈盏,陈盏自然是能感觉到。
不露痕迹抽出手:“天气冷,早点回家。”
正常人都会邀请到家里坐上一会儿,陈筎没料到他会是这么个反应,勉强撑着笑容:“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家。”
陈盏挑眉。
陈筎低头,眼圈有点发红:“遇上个很疯狂的粉丝,躲避的时候还摔了一跤,我现在很害怕。”
“确定是粉丝?”陈盏狐疑道:“十八线的粉丝一般都很温柔。”
“……”
他说的是实话,女人的面色却难免有些难看,咬着牙道:“大概是思想有问题。”
虽然有诸多疑点,陈盏还是应了下来。女孩子如果真的遭到跟踪尾随,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陈筎很健谈,一路上都在不停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高差,每次说话间都会刻意凑近一些,仰着头看陈盏。
“一个姓,说不定很久之前我们还是同源。”
陈盏笑而不语。
陈筎自称住的地方离他家不远,可却足足走了将近四十分钟。
送她上楼,陈盏婉拒了进门喝茶的客套,转身离开。
这里离小区没有直达公交,又不想打出租,陈盏只好沿着原路返回。他穿的很厚实,等回到家时仍旧不免打了好几个寒颤,喝了杯热水都没缓和过来。
等到手渐渐不那么僵硬,才拿出买好的针线捋顺整理好。
念叨着慈母手中线,低头一针一线仔细绣着。成品在三个多小时后出现,陈盏展开抖了抖,十分满意。
敲开对门老头的门,扬眉展示手上的刺绣:“如何?”
老头面色变化几次,才重新展开笑容:“很别致。这绣的是……一入侯门深似海?”
陈盏平静纠正:“相见欢。”
说着把去年门上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刺绣摘下,换上新的。老头看得嘴角抽搐,这还不如买个福字贴上。
完成后,陈盏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
还没来得及欣赏,身子微微有些晃悠,老头见状皱眉:“不舒服?”
陈盏按按眉心:“可能因为昨晚没睡好。”
话一说完,头更疼了。摆手回到自己家,倒在床上的时候,摸了摸额头,微微发烫。
“系统,帮我柠条冰毛巾。”
得到的回应是不具备此功能,做了会儿思想斗争,最后吃了两粒退烧药,决定睡一觉没有起色再去医院。
这个春节完全没有放过陈盏的意思。正如他很早之前的判断,物以类聚。
陈茹遇见陈盏不是偶然,所谓粉丝更是无稽之谈。网剧播放结束,她原本就不高的热度一落千丈。在剧组时,费力讨好女主角,本想炒一次姐妹情深。谁知萧侗因为代言风波被雪藏,心思全部白费。
整个剧组,如今流量最高的就是陈盏,如果能拉上他炒作一次,不愁不出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