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况且况且’快速行进,驶过大小兴安岭,驶过一座座北方小城。
看着那些漂亮的山景雪景,她捏着手机久久踟蹰后,终于发出了那条微信。
微信收信人:
钟立言。
……
……
江海市的天阴沉着,没有下雪,飘飘洒洒的是凄风冷雨。
父亲死后的每一年新年,都是让钟立言感到不耐的日子。
即便母亲留在他身边,陪伴他过春节,也不过是一场你不情我不愿的勉强。
冷冰冰的充满怨气。
他一直都在努力,想要让母亲快乐起来,像父亲还在时那般。
有时候觉得是因为自己年纪太小,还没办法成为身边人的依靠,才使母亲不快乐。
又一阵,他觉得是因为自己个性太沉闷,才惹母亲怨言,他也试过让自己变得开朗些。
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彻底放弃了努力。
也许是成年后,也许是回国后,具体的时间点,到底是何时呢?
“……”
过去某段时间里,他因着某些执念,想通过其他方式,去重温儿时父亲还在时的那种家庭氛围,但最终也不过是竹篮打水。
反而收获了一堆清醒和道理。
“……”
父亲死后,家里的地产企业由他继承,母亲从来不是个能承担起什么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他的责任。
在许多人眼中,偌大的家业,肯定不是负担。
但他那时只是个被照顾的很好,才准备步入叛逆青春期的少年郎,对商场上的战争一无所知。
是一直跟着父亲东奔西走的堂哥承担起实务,未提及名分,未多言一句,直接代他将产业撑了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非常果断,直接将公司托给堂哥钟立信,自己当个年幼不晓事的董事长,继续念书。
毕业回国后,他并没有继承家业,抢回实权。
房地产公司很赚钱,但那仍然是堂哥的天下,他转让了30%的股权,手中仅剩30%。
堂哥是很仗义的人,没有故意搞事稀释他的股权。
他也回以同样的信任,每年除了分红和一些必要场合外,基本不参与地产公司实务,完全放权。
这些年,他一边拿着父亲地产帝国的分红,一边慢慢把娱乐帝国建造起来。
总算,有了些成绩。
占云被经营的还不错。
但面对母亲,他已早早认输了。
父亲死时,他和母亲都受伤了。
他不怪她,也拼尽全力照顾她,希望她也不怪他吧。
自责了那么多年,其实他早已放过自己。
只是,每每到这种时候,那些愁肠还是难免百转千回。
今年母亲仍在国外,她不过春节好多年了,今年也一如既往。
堂哥给他打了电话,邀请他到深圳一同吃年夜饭,他照例拒绝了。
若新年时由正鹤仍在燕京老宅里,他或许可以与对方喝一场酒。
不过,想来那人节假日有无数约会。
往年这时,他有这样翻腾吗?
今年好似有些不一样。
是不是有一些事,一些变化,让他变得软弱了。
陷在沉思里时,他收到了一条微信。
手机轻轻震动,点开后,提示发信人的名字:
鞠礼。
……
……
【老板,咱们《大妖传》不是有一段雪原戏吗?我到海市了,这边雪原真的非常棒,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全是雪,临着大兴安岭,要山有山,要草原有草原,要河有河,要雪有雪。
您过年期间有空吗?要不要带着剧组制片人来这边勘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