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慰之后连身体的感官都变得迟钝,窗外有窸窣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开始下雨了。
明杏子呆呆望了一会儿天花板,起身到浴室洗澡。浴后的镜子上有雾气,氤氲成一片模糊,明杏子看着时不时有水滴从镜缘留下,起了玩心,拿手不轻不重地蹭过那道湿痕。思维缓慢地发散,她复盘着这次约会卡的剧情和自己在《断章》里经历的事情,指尖无意识在镜面写起了字。
手指划得漫无目的,最后一捺被拉得很长,直到手的主人失去耐心,把写上去的字都暴力抹掉,露出杏子似的一双眼睛。
明杏子回过神,与镜中之人长久地对视。
她最近似乎变得很爱出神,镜子里的人明明就是自己,半湿的头发与潮红的脸,连同那呆滞的表情都与自己面部肌肉的牵扯保持同步,可明杏子表现得却像是在欣赏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想到了自己刚才的动作,面前的镜子上曾短暂留下过沉既钦的名字,沾着水,还有她的指纹。
伟大的俄国诗人普希金写过一部诗体小说——《奥涅金》,里面描述过女主角达吉雅娜在思念主人公奥涅金时,在窗子上写下字母的举动。
这部作品与母亲留下的一本诗集放在一起,明杏子从前读过几遍,后来就塞进书柜不再多翻了。
十九世纪向晚的黄昏,安静的屋子里奥尔加在安静地沏茶,而达吉雅娜站在窗边,用画字去思念奥涅金。
寒冷的窗子上书写着一排神圣的字母,是E和O。(叶甫盖尼·奥涅金:ЕвгенийОнегин)
与之相似,《红楼梦》中的龄官爱上了贾蔷,在蔷薇花架下头拿金簪子画着“蔷”字。
很像,像是情境的重合,情意的延续。
明杏子动作一滞,将原本虚虚附在玻璃上的手迅速收了回来,眼里是不易察觉的游疑。不知怎的,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决非简单的巧合,动作产生共性的原因也不会只是简单地因为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