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颜,道:“我信你。”
和慕容子潇的会面安排的很顺利,他应该早就想到我会来,做好了能够应付我的周全准备。
华堂殿的宫灯亮的耀眼,他锦衣未换,明晃晃的,隐约看得到银丝线绣的四脚蟠龙。听到我的脚步声,从奏折上抬起头来。
唇角微勾,算是招呼。
我弯腰,行庶民之礼。
慕容子潇笑道:“何时变得这么谦虚?”
我道:“从皇上想要拿走我所拥有的一切那日开始。”
他没有说话,挥退侍候的宫人,站起身走到我身旁,垂下头静静将我望着。
我没有动,只听得一声叹息,他抬起我的下巴,幽幽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若来质问,我该如何答你。”
“民女哪里敢质问皇上,只是请皇上看在往日情谊,高抬贵手,给爹爹和大哥留个全尸罢了。”我淡淡,镇定的望着他深色的眸子。他的瞳孔中,是两个我。
慕容子潇笑了笑,放开抬着我下巴的手,走到香炉旁,背对着我,拿小银匙去拨弄鎏金笼子里的香灰。
“克扣官银万两,强占百姓土地叁千亩,且兼贪污受贿,卖官鬻爵,查收赃银一共叁百七十万。宗人府下旨流放岭南叁千里瘴气之地,连带者革除官衔,男发配从军,女充入官妓。你以为这样判罪如何?”
我静静听着,唇角不自觉的向上弯起,“皇上已经决定了?”
“宗人府正在拟草案,安排罪责应该就是这两天的事。”他回过头,望着我,剑眉微微拧起。
“那皇上认为我此次来还能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我问。
他不语,隔着香雾缭绕,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叹了口气,我走向他,伸开双臂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