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老树仙?!!!
舍子蹙了蹙眉,还真像一颗老树,白发驼背,树皮儿样的布衣裹在身上,朝林子里一站,若不看他饱经风霜的脸,断然是不会发现他的。
他眯了眯眼,侧首细听,“什么?我听错了?休要糊弄我,别以为我耳朵不好听不见,我方才可听的清清楚楚,这位姑娘就是在哭诉,你们夭折的孩子,哭的咱们的女儿是不是?”
素不相识,不承想,这位老树仙竟如此通情达理。
舍子怨声道:“是,就是哭的咱们的女儿!可他非说我做错了。”
“南辰!”老树仙把那粗木手杖在地上使劲敲了几下。
“为人丈夫要尽起责任,一个女子伤了身,她哭诉几声怎么了?还不是你的问题!”
他厉声说了南辰几句,又眯着眼看向舍子,万般心疼的道:“哎吆,你看看这花儿似的姑娘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你是怎么对待人家的,逍遥尘世惯了,不想担负责任了是吧?”
南辰垂首抚了抚额角,颇为无奈,轻叹一口气,抬头对老树仙回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老树仙:“那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南辰脸绿了一半,“不是!”
老树仙:“那就是想要?那为何夭折了?你好歹也是个神位,怎的还让孩子夭折了?”
南辰那两道眉,系了个死疙瘩,“我们没有孩子!她是哭的咱们的女儿!但不是我与她的女儿!我们没有孩子!也没有任何关系!”
舍子顿觉不妙!
若被老树仙知道了她瞎哭糊弄,岂不是以后再也没有树浆了?
老树仙眯成一条线的双眼,陡然睁的圆溜,“你真当我老糊涂了?我听的明明白白,你对我说没有?就算你不希望人家哭到我这儿来,也不用编出这么句瞎话,打小在我眼皮子底下蹦跶,能蹦跶多高我清楚的很。”
“老仙……”南辰愁忧。
老树仙立即打断了他,道:“别说话!我老身自会分辨。”
说罢,看向舍子,布满褶子的眼睛又眯成一条缝,道:“丫头啊,跟爷爷说,他怎么对你了?”
舍子有些胆怯,说得大胆一点,搞不好立马就被他送回冥界了,若说得委婉一点,搞不好树浆又没了。
还真是个难以抉择的事情。
她先朝南辰看了一眼,才对老树仙楚楚可怜的回道:“他已经很多天对我不管不问了。”
“什么?”老树仙侧首凝听。
一见他这幅模样,石子还以为他没听清楚,回想起他刚才的话,舍子才明白,原来老树仙真的耳朵不好。
于是,舍子大声重复了一遍:“他已经很多天对我不管不问了。”
老树仙听清了,“哦~他不理你了。”
舍子乖乖地点点头,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就要哭出来。
“老仙……”
“叫你别说话!还真以为我分不清青红皂白了?”南辰刚要说话,又被老树仙打断。
一副怨念的眼神,望向舍子,又变得柔和了许多,“你接着说。”
舍子依旧瞧了眼南辰,从他神色上先探了探路子,才道:“他说过的,只要我成了他的人,他就带我成仙,可是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却变卦了,对我不管不问的,还派一只鸟看管我。”
老树仙长吸一口气,回头对南辰道:“果真是你的人了!都这样了,你居然跟我说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南辰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被老树仙打断,“我们虽是妖族,但从小到大,老身教导你的什么,还记得吗?你倒好,跟那个落云呆久了,也学会风流成性了是吧?”
这老树仙,看着普普通通,倒是威严的多,把那南辰好一个絮叨教导。
舍子看着他这番受训,不由得心里好受了许多,暗自欢喜。
站在那认了命似的,任老树仙说道,那副目光如同掉在地上,被人碾碎了又抓起来塞回去似的。
到了,老树仙还不忘抓起舍子的手,轻轻地放到那南辰的手里,“好好的,昂,孩子没了无妨,年轻力壮的还可以再有。”
再看那仪表堂堂的南辰,如被人夺了半条命般,死气沉沉的说了句“谨遵老仙教诲。”
这两日,过的甚是舒坦。
除了那夜从老树仙那里回来之后,他盯着舍子,似正堂大老爷审犯人那般,盯了她良久,盯的舍子浑身蹭、蹭直冒寒气。
舍子吓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生怕他要把她送回冥界,反正,心里已经做好了小算盘,假如他硬要如此,那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最好,发展一个小眼线,一旦有事,立即召唤老树仙!
并且,自编一句谚语,名人传言不会,自编总是可以的,“从狗身上拔毛,必遭反扑。”
但是呢,最后,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拿出了一颗丹药。
说是服下此丹药,可以增千年灵力,这千年足以让一个冥界精灵,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出现在白日里。
舍子定当是欣喜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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