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风被她急轰轰的动闹得想笑,顺着她的力道倒在床上,穿好的外套被拉开,睡袍被揉得褶皱,他沉沉吐息着,抚着她的长发慢慢地吻。
“阿宸。”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她在他怀里小小声的喘,听见声音,慢吞吞蹭过来,幼兽般蹭着他的脸颊,嗓音娇软的像滴着蜜浆的甜水:“嗯?”
霍风看着她懒洋洋的小模样,突然笑弯了眼睛,揉她软绵绵的小脸蛋,又被她撅着嘴拍开:“没事了。”
很快,这一切都会结束了。
他身上的最后一重枷锁,也终于可以被解开了。
……
周家为了这座昆仑墓筹谋了数年之久,如今一朝启程,短短时日就招了不少道上数得上号的人物,霍风在其中,林家兄弟俩也在其中。
林岳兄弟俩是从其他地方直接赶过来的,他们在青海边陲集合,林家的伙计开了车来,周家定的据点在西藏腹地,火车还没建上去,只能开着车一路颠簸过去。
现在刚是初春,封雪期还没过,按理说不能上山,可是周家给的理由是那昆仑墓选址玄乎,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出现,所以各家的人只能在颠簸的路上骂骂咧咧。
“周家人给的消息,这墓是吕家嫡系的,墓主是吕释之,是吕雉的亲弟弟,跟随刘邦定天下有功,被封为建成侯。”
雪路颠簸,大家身形都是一晃一晃,都得握紧了扶手才免得在车上滚成球,林岳刚说了一句话就咬了舌头,瞬间面如土色安静如鸡。
霍风倒是从小就学着霍家泄力顺力的秘术功夫,如今即使在这样颠簸的情况下也是坐得稳的,他看见殷宸在旁边被颠得怀疑人生的模样,忍不住笑,对她招招手,她就麻溜窝进他怀里,霍风用大氅把她裹紧了,两个人坐在那里,与旁边颠的屁股都快开了花的林家兄弟俩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城看了看被霍风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殷宸,又去看自己家面无表情的大哥,眼神中蕴含的意思很丰富。
林岳被傻弟弟那哀怨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他含着嘴里那股血腥味,心想着兄弟俩的可不能厚此薄彼,于是反手就在林城脑门上糊了一巴掌,大义凛然道:“看什么看,那么大小伙子娇气个屁,快把让你搜集的资料给大家伙说说,没看大家都等着呢,就你这眼力见儿还学考古呢,学个屁,傻了吧唧迟早被你们教授扔了。”
林城深深为这塑料兄弟情而绝望,但是聪明人自有法子,他鸡贼的往霍风那边缩躲过大哥的巴掌,等开过这段九曲十八弯的山路了,才抬了抬歪掉的眼镜把他查到的资料说了说,然后解释:“吕释之在史料中的记载很少,我还去请教过我们汉墓学的教授,他也说没在正史看见过更多的。”
“你说这也是奇了。”林岳纳闷地摸了摸下巴:“那时候吕家多辉煌,吕雉当太后,吕泽和吕释之跟着刘邦打天下,吕泽就名声赫赫,同是封侯的亲弟弟吕释之倒是无声无息,连他儿子吕禄都比他有名气。”
林岳越想越不对:“周家闹出这么大干戈,搞得我一度认为周宗成那老东西要去挖那位大帝的墓了,到头来就盯上这么一个侯爷,还是个没名气的侯爷,这别到时候挖出来的东西还够不上路费的呢。”
霍风静静地听着,这时候才开口:“普通人是不会被葬在昆仑山的。”
“所以这就很矛盾啊!”林岳一拍大腿,指着脚下:“昆仑墟,万山之祖,连寻常帝王都不敢往这儿埋,这吕释之多大的脸。”
霍风没有说话,林岳却突然压低声音:“霍风,我给你透个底,周家这次绝对有问题,我就不信周家在这次之前没有派人往那墓里探过,但是怎么着,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怀疑他们之前派进去的人都死在里面了,或者说即使有活着出来的也是带了大秘密或者出了什么问题,让周家根本不敢公之于众。
周家那些人居心不良,给咱们的资料都是好的,光说里面有多少金银珠宝有多少古董奇珍,对里面的危险却只字未提,他是以为大家都傻吗?!”
霍风看了他一眼,眼中微微含笑:“我们不傻,却不代表为了宝藏而来的其他人也不傻。”
周家准备许久,又声势浩大,又有这么多年道上的威名做担保,绝大部分人即使知道里面有危险也不会多想,毕竟哪座墓里能是完全安全的,但是人多力量大嘛,他们这么多老油条子凑在一起,就算是昆仑墓那也没什么难的。
林岳显然也想到这一点,脸色不禁沉了沉。
车开了几天,终于抵达了雪山下的周家据点,这是一座挺大的招待所,里面挤的满满当当,整个大堂都弥漫着浓郁的饭香,林岳从外面一推门,夹杂着脏字的大声说笑伴随着烟味酒气就齐齐涌出来,生生熏得这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大半天的身体都暖了起来。
林岳和霍风一进去,自然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林岳照样是负责交际的那个,笑呵呵和大家摆摆手,叫了一桌好菜就先坐下。
霍风从包里拿出一个暖手袋塞进殷宸手里:“楼上还没烧好屋子,先在下面坐着吃点东西。”
藏区交通不便,又是这大雪封山的山脚下,这座招待所荒僻的就像古代客栈一样,没有电没有网,连热水都得现烧,屋子冷得要命,所以大家都凑在下面聊天打屁,人多了也暖和。
林岳叫了菜,先去楼上和周宗成打了个招呼,这次他和霍风商量好要扮猪吃老虎,他除了傻弟弟和两个副手没多带人,与周家武装到牙齿的队伍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主动去向周宗成示好,显然周宗成对此很满意,连他回来都是周家一个主事儿的亲自送下来的。
周家主事笑呵呵拱手:“林当家,霍主,我们当家吩咐了,明天还要多赖你们相助,可一定要吃好喝好,等到时候回去,当家的得在帝都大饭店设宴,好好款待诸位。”
林岳大笑着应了,看着他上了楼,才渐渐收敛笑容,撇撇嘴。
“什么语气,把我们当吃不起饭的了。”他嘟囔两句,愤愤往旁边一拍,正拍到旁边霍风的衣服,霍风一顿,皱着眉看他,林岳讪讪一笑:“手误手误。”
他压低声音:“我刚才在楼上,周宗成那屋里隔着一层帘,里面还有一个人,一直在听我和周宗成说话,却没露脸,我估计就是周宗成背后的金主,而且我一路上看见好几个外国人,一个个人高马大,都拿着…”
他比了个手势,啧啧两声:“都是新型号,全副武装,肯定是境外数得上号的雇佣兵,指不定还是那什么什么特战队退下来的。”
林城立刻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嚣张?”
别看他们也用过热武器,那玩意儿管的严的很,花大价钱偷摸弄来也都是几手货,别说型号了,偶尔有倒霉的关键时候用着卡弹,那真是冤都冤死了。”
霍风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服务员笑盈盈端菜过来就站起来,拿起两双筷子用开水烫了烫。
一看他这个动作,林岳林城都闭上嘴,林岳刚伸手要接,霍风已经自然地把筷子给殷宸摆上,自己握着剩下的一双,平平静静地坐下。
林岳还伸着手:“…”
当年他是怎么想不开交这么个见色忘义的兄弟。
招待所也没什么好菜,就是泡面煮着蔫了吧唧的菜叶子和冻肉,但是这大冷天的有口热乎乎的吃也就够知足了,连向来挑嘴的殷宸都闷头吃,几人正吃的热乎,就听旁边桌上一个老头啧啧有声:“别当我骗你们,这山上可是有雪怪。”
“雪怪,什么雪怪?你们一定是看错了,冰天雪地里有个什么活物都看成雪怪,雪豹雪狼,再不济是雪猿,左不过那么几种。”
“就是雪怪。”老头用缺了口的黄牙抽一口旱烟,摇摇头:“没别的动物能长那模样,细长细长的,长了张微笑的人脸和一嘴獠牙,怪模怪样的,不是雪怪是什么。”
林岳霍风听了,对了一个眼神,林岳咽下一口面条,往后扭着身体好奇地问:“大爷,您说那雪怪是细长的?那怎么会呢,不是都说雪怪高大健壮,跟那野猿似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