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都怪皇上。”季听附和。
申屠川声音沉了下来:“一想到这件事,我就想再去揍他一顿。”
想到皇帝离开凤栖宫时肿成猪头的脸,季听想想还是决定替他说句话:“也没什么遗憾的,就当是多一种体验了,再说偷偷摸摸也挺好的,能一直保持新鲜感,不会对彼此厌烦,所以……”
“所以什么?”申屠川眯起眼睛,“若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你还要对我没了新鲜感不成?”
季听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她是怎么为了帮皇帝推脱,结果把自己给绕进去的,她想了想后干巴巴道:“那倒也不是,我只是举个例子,你也不必介意。”
“前几日某人刚嫌弃我老,如今又突然举这样一个例子,由不得我不介意。”申屠川冷笑一声。
季听讪笑:“那你能怎么办?还要将我打一顿吗?”
“倒也可以。”申屠川说完,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朝着里间大步走去。
这一晚他留在了凤栖宫,一直到天快亮才睡去。季听在他怀里睡着,不多会儿突然惊醒:“你赶紧走,不要让皇上的人发现了……”
“无事,以后都不必再躲了。”申屠川被惊醒后也不烦,将人重新抱紧后轻声安慰。
季听意识还未清醒,听到他的声音后便放松了下来,很快再次睡去。这一次直接睡到了晌午时分才醒来,她睁开眼睛后,看着身侧空无一人的位置,眼神有些恍惚,有种昨日并不真实的感觉。
正当她发呆时,身着绣金线黑衫的申屠川走了进来,上前在她唇边印下一吻之后,捧着她的脸低声道:“早膳没吃,可是饿了?”
季听定定的看了他许久,突然忍不住笑了一声:“原来不是梦啊。”
“什么?”
季听笑而不语,申屠川盯着她看了片刻,隐约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把人拉了起来:“不是梦,你我确实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嗯!”
这日起,季听便开始收拾自己的家当,收拾了几日后看着堆成小山的箱子,才惊觉原来自己在宫里这十年,原来已经存了这么多东西。东西太多,实在不好带,她只能尽可能的缩减,可每一样都舍不得丢弃,皇帝最后只好又派了些人马给她,专门帮她带东西。
当初是为了躲避皇帝耳目,所以选隐居的地方时,总是往小山村里找,如今皇帝已经答应放他们离开,申屠川便不愿再委屈季听,于是在养人的南方挑了一个大宅子,先一步将她的父母接了过去,等到皇帝的人马将季听的家当送到,他们两个也要正式离开了。
离别那天晚上,皇帝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一张脸又恢复了英俊的容貌,坐在季听和申屠川间,眼眶红红的没有半点帝王的威严。
季听无奈安慰:“你如今也有皇后妃子了,怎么就那么舍不得我们呢?”
“那又如何一样,我与她们先是君臣再是夫妻,哪像同您和川叔,本就是亲人。”皇帝反驳。
季听掏出锦帕擦了擦他额角的汗,笑了一声道:“终有一日你也会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她会将你当做家人,对你好一辈子。”
“算了吧,我才不信。”皇帝苦闷的摇了摇头。
季听也没有再多言,又陪他坐了会儿后,便同申屠川一起离开了,两个人刚出宫门,凤栖宫便起了一场大火,接着就传来了丧钟的声响。
彼时季听和申屠川走在宫外,听到声响后满脸奇妙:“我也是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能听到自己的死讯。”
“真是不吉利。”申屠川沉下脸。
季听笑了:“死遁是你和皇上一起想的办法,怎么这会儿又突然不高兴了?”
“那又如何,总之是不吉利的。”申屠川抿唇。
季听耸耸肩,对他的反复无常早已习惯。两个人无言的走了一会儿,申屠川突然开口道:“民间习俗,若是有什么不吉利的事,只需发个红包便能冲冲喜。”
季听‘哦’了一声:“那你给我发个红包?”
“我身上没有红纸。”申屠川淡淡道。
季听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没关系,给银票就行,反正红包的意义也不在于包,而是在里面的东西。”
“也没有银票,”申屠川顿了一下,“若你想要,这里倒有一块碎银子。”
“那就碎银子吧。”季听随口接了一句,接着就意识到了什么,她刚抬起头,一块穿着红绳的碎银子就出现在她眼前。
她定定的看着已有十年未见的碎银,一时间连呼吸都轻了。
“要吗?”申屠川耳根发红。
半晌,季听扬起唇角:“要,你给的我都要。”
申屠川没有说话,但眼却盛满了笑意,他抬把银子戴在她脖子上,又牵着她的道:“走吧。”
“好。”
月光落在两人肩膀上,照亮了前方的路。
“你方才对皇上说,他会遇到待他如家人的人,是真的吗?”
“嗯,他也会非常喜欢对方,”季听想到原相当甜蜜的男女主,眼神温柔得几乎要化不开,“就像我与你一样,命注定,毫无抵抗之力。”
“听起来还不错。”申屠川捏紧了她的。
季听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二人一起坐进了前往新生活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