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珠打到阿善的伞面顺着往下落,其实阿善内心已经紧张到呼吸不畅,但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对着修墨只回了一个字——
“哦。”
她还能说什么呢?她现在什么也说不了, 已经无话可说。
……
阿善现在有种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感觉, 尤其是修墨推开暗阁的大门, 侧身请她进去的时候, 她感觉身侧这位青年对她有种刻入骨子的恶意, 甚至此刻还有些兴奋。
修墨并没有带她入地下暗阁,而是领着她走过漆黑的长廊,停在了一扇大门前。
门内,是空间极大的刑堂,入目的就是摆满刑具的长桌和铁架,南安王黑袍拖地背对着阿善而站,修墨站定后扫了阿善一眼,“跪下。”
感觉若是她不肯跪,修墨都要上来踹倒她,阿善没有逞强,本就腿软的她当即就乖乖跪在地上,她垂着脑袋肩膀缩着,上来先认错:“王爷,善善知道错了。”
噼里啪啦。
当房间安静下来后,阿善听到炭火被燃烧的声音。
南安王没有搭理她,就好像根本就听到她的话。阿善在地上跪了许久听不见南安王反应,才悄悄抬头看他,南安王就动了。
“本王听说,你不准备在逃了。”在噼里啪啦的火光下,容漾侧身看向了阿善。
他手中捏着把铁烙,抬起来看了看后又重新放入了炭火中。阿善隐约看到铁烙是个图腾的形状,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她跪在地上回:“善善这次真的知错了。”
“善善向王爷保证,善善以后绝对不会再干如此愚蠢的事情!”
“是么?”
容漾声音没什么起伏,他将一只手负在身后,“可本王不怎么信你。”
不等阿善再表忠心,容漾就再次将铁烙从炭火中抽出,随着他动作的停顿,修墨很快上前控制住阿善的胳膊。容漾看着铁烙末端烧红的‘容’字,漆黑的眸癫狂狰狞,他问阿善:“你想把这个字留在哪里?”
“脸上,肩膀上,还是……心口?”
阿善拼命挣扎着,她摇着头都要被吓懵了,“不要,我不要——”
这个南安王是想拿铁烙烫她?!
“你不能这样对我!”
阿善拼了命想要挣扎,“我身上还有独情蛊,你这样做就不怕容羡会出事吗!”
“只是在你身上留一个容家的标志,谁说会要你的命。”
“我不管!”阿善挣不开修墨的控制,在危险面前她已经顾不上自己是在同谁说话:“如果你敢这样对我,我就与你的儿子同归于……啊!”
阿善的话还没说话,容漾就面无表情将铁烙印在了她的心口。
火辣辣的刺痛穿破衣服渗透皮肤,那种呲啦呲啦的灼热感瞬间就让阿善失了声音。
“还没有人敢威胁本王。”铁烙收回后被丢入水中,容漾眼看着阿善软趴趴倒在地上。他思绪晃了一下,虚幻中他看到叶清城正站在角落愤怒的瞪着他。
其实这不是容漾第一次出现这种幻觉了,在地宫中陪伴叶清城的时间久了,他总能看到她。
今日叶清城穿了身嫩绿的衣衫,容漾记得她最爱的就是这个颜色。在看到容漾看她后,她大大的眼睛泪光隐现,颤着声音道:“容漾你太可怕了。”
是,他可怕,他本就是个恶人,不然也不可能得到她。
容漾神色一戾,在叶清城的身影消失后,他这才发现阿善穿的也是一身绿。
同样都是嫩绿娇俏的颜色,同样都用惊恐的眼神望着他,她们同样都想离开这里。容漾暴.虐的心越来越难以控制,他已经没机会再折磨叶清城了,所以他看着阿善的目光越来越冷。
“不能让她死。”容漾冷冰冰开口。
“把她的腿打断,关入地下暗阁锁起来。”
为了保险起见,他挑了挑眉轻轻一笑,“再找南宫复要些疯傻的药,只要人死不了,剩下的随你们折腾。”
在容漾推门离开这里的时候,消失的叶清城又忽然凝成身形。容漾见她站在雨中下意识将手中的伞偏向她,叶清城的声音与雨水融为一体,她问:
“若是我不死,这些手段你就会用到我身上吧?”
容漾明知这些只是自己的幻觉,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甚至还对着空气回:“是。”
跟在容漾身边的暗卫早就习惯了自家王爷的自言自语,他偷偷往容漾说话的位置看去,只见那处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暗卫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但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家王爷握伞的手颤了颤。暗卫没有听到的话容漾听得一清二楚,叶清城笑着对他说——
“容漾,还好我离开了你。”
你活该只能守着我的尸.体过活。
“……”
容羡自见到修白后,回王府的路上就心绪不宁,催促车夫将马车赶得一快再快。
阿善落入南安王手上会遭遇些什么他不是想不到,但当他赶到暗阁看到阿善的惨状时,心中汹涌翻滚的怒意几乎淹没他的理智。
“你要干什么?”
面无表情的走到修墨面前,修墨收回落在阿善脚腕上的手,蹲在地上沉声道:“王爷命属下打断她的腿。”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