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茵:“你都能替你爸找这么多理由,怎么不能给人家宇翎找个藏钱的理由呢?”
李西宁气急败坏:“他藏钱还需要理由呢?藏私房钱就是藏私房钱,要什么理由!”
俞文茵无奈:“就你这霸道样,也就他愿意惯着你,换个别的男人,早忍不了你了。”
李西宁不服气:“光是他惯着我么?我没惯着他?你根本不知道他矫情起来是什么样,他就是一小公主!李甜甜都比他好哄。”
俞文茵被逗笑了,随后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行了,你不用演给我看了,我不骂你了,把东西放回去吧。”
小心思被戳破了,李西宁有点不好意思,嘴上回着:“我才没演给你看呢,我就是不想跟他过了。”但早已停下了收东西的动作,并随时准备着把行李箱里面的衣服重新放回柜子里。
标标准准的,口嫌体正直。
但俞文茵就不吃她这一套,直接回了句:“那行,你收拾吧,我看着你收拾,等你收拾完我就带着你走,然后再也不回来了,不跟他过了。”
李西宁没想到她妈会这么说,顿有了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红着脸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怎么这样呀,人家都是全和不劝分,你怎么劝分不劝和呢。我们俩可是要结婚的,我不跟他过我跟谁过呀?”
俞文茵瞪着她,气急败坏:“我刚不是让你把东西放回去么?”
李西宁没话说了,纠结了一下下,最后决定不再跟她妈演了,又开始从行李箱里拿衣服往柜子里放。
折腾来折腾去,折腾了半天,只折腾了衣服和自己。
俞文茵无奈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又问了一遍:“李西宁,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从什么时候跟他同居的?”
都到这个份上了,李西宁也没再隐瞒她妈:“上大学之后。”虽然他们俩第一次是在高中毕业的暑假,但确实是从大学军训之后才开始正儿八经地住在一起——每个周五她都会跟着他回家,有时候周六也会在这里住。
虽然并不是从未成年开始,但俞文茵并没有觉得欣慰多少,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改变不了过去,也阻拦不了以后,因为女儿已经成年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也为自己做出了选择,她无权插手她的感情生活。而且她为自己选择的这个人生伴侣,确实是很优秀,她也没理由反对他们。
身为母亲,她是给了她生命,但并不代表着她需要控制她的人生,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所以她只能引导她,告诫她,叮嘱她,帮她权衡利弊:“你今年就二十了,无论是身体还是思想应该也都成熟了,所以我无权再干涉你的人生,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成年人的世界有着成年人的规则和规矩,最基本的一条就是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今天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么无论明天产生了什么样的后果,你都要去承担这种后果,而且无论这种后果是好或者是坏,你都需要自己负责,没人能帮你。”
李西宁明白她妈的意思,很认真地回了句:“我知道,我相信我自己,也相信他。”
知女莫若母,俞文茵对自己的女儿还是有自信的,她知道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孩,但还是不放心叮嘱了句:“做好安全措施。”
这种事,大概是任何一个有女儿的妈妈都不能放心的地方。
李西宁再次信誓旦旦地跟她妈保证:“你就放心吧,我们俩都没想这么早要孩子。你担心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俞文茵:“呦,你们俩连什么时候要孩子都商量好了?”
李西宁脸红了,小声回答:“也不是商量吧,就是随便畅想一下未来。”
俞文茵就没再搭理她,李西宁也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收拾东西,等她把衣服全放进柜子里后,压低了嗓门对她妈说了句:“一会儿出去后,你别插嘴,我中午请你吃饭。”
俞文茵又被逗笑了,也压低了嗓门:“你怎么这么坏啊。”
李西宁理直气壮:“谁让他藏钱呢?我不得让他长记性吗?他现在能藏一百,以后就能藏一百万、一千万!这什么概念?”
俞文茵仔细想想,觉得女儿说得还挺有道理。
母女俩从卧室里出去的时候,陆宇翎已经把钱收拾好了,全部摆在了客厅茶几上,并且也已经按照面值大小将所有的纸币和硬币分了类。
包子也蒸好了,已经装在了盘子里放在了餐桌上。陆宇翎还不忘了给他丈母娘盛出来一碗粥。
碗筷已经摆好了,李西宁见状先对她妈说了句:“妈你先去吃饭吧。”还特意补充了一句,“陆宇翎给你蒸的包子。”
俞文茵不喜欢在飞机上吃东西,也不喜欢吃飞机餐,到现在都没吃早饭,所以也没客气,直接朝餐桌走了过去。而且女儿都说了,不让她插手,她也只能选择吃饭。
李西宁朝着茶几走了过去,板着脸坐到了沙发上,抱着胳膊扫了一眼堆放在茶几上的钱:“就这么多?”分类放置之后,原本成堆的钱就显得少了。
陆宇翎站在她对面,紧张兮兮地看着她,信誓旦旦地保证:“没有了,就这么多!”
李西宁:“一共多少钱?”
一共九百九十八块五毛,差一块五满一千,但是表达方式不同,总额的多少就会显得不一样,路宇翎肯定不能回答“将近一千块钱”,而是回道:“还不到一千。”
李西宁太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了,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具体多少?”
陆宇翎舔了舔因忐忑而变得干涩的双唇,尽量把数往小了说:“九百多。”
李西宁忍笑:“九百多多少?”
陆宇翎依旧按照往小了说的套路回答:“多了不到一百。”
李西宁差点就被他逗笑了,不过也懒得再跟他兜圈子了,瞪着他问:“攒了多久?”
陆宇翎肯定要把时间往长了说:“都快一年了。”
李西宁算了一下,一年攒了一千,一个月还不到一百,一个星期也就十几二十块钱,确实不算多。
但藏钱就是藏钱,这是原则问题!
李西宁:“为什么藏钱?”
其实他是因为被经济制裁了,手里没钱才想偷偷摸摸地攒钱,但他肯定不能这么回答,于是他回答出了刚才上网搜索出来的标准答案:“因为我想攒钱给你买礼物,给你个惊喜。”
这话说得,确实是标准答案,李西宁都不好意思再继续往下追究了,再追究下去就显得她太无情无义了,最后,她回了句:“你说吧,这钱怎么办?”
陆宇翎的态度非常端正:“上缴!我全数上缴!”
李西宁:“以后还藏么?”
陆宇翎摇头啊摇头,语气坚决地保证:“不藏了,我再也不藏了!”他是真得再也不敢藏了,刚才被发现的那一刻了,他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体感太差,太惊险、太恐怖、太刺激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李西宁这才放过他,随后她又看了一眼挂在电视柜上方的表,这才发现竟然都已经八点多了,赶忙对陆宇翎说了句:“八点十五了,你快去换衣服吧,今天千万别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