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门的殿宇位于重山间,周围有一条溪流蜿蜒而下。
祝今今和司淞隐走在溪畔,一路上各色的落音灯沿着溪水从上游流转而下,犹如零落的夕照点缀在倒映于水面的星夜间。
不知不觉,二人已走得有些远,笙乐声渐渐淡去,倒是夹杂着蝉鸣声的风声在耳畔逐渐清晰起来。
司淞隐带她行至一座石亭前,从石亭外眺去,夜空中绽放的烟火更远,也更绚烂,一眼便都能收进眼底。
“天音门祖师陨落前,完成了余下残谱,并传给麾下弟子……然后呢?”祝今今觉得气氛正好,便又接过方才的话题继续问道。
“然后,祖师的弟子们个个身怀旷世之才,为谁有资格继承祖师的乐谱争执不休,最后,最年长的弟子提出,举办一次祭典,谁的乐声能吸引最多的人来欣赏,那年他便能选择祖师的一页乐谱继承……时间久了,虽是祖师的乐谱四散到了各名弟子手中,那时的习惯却遗留下来,便逐渐衍化为如今的梵音祭。”
“原是如此,既是这般公平比试,以乐论高下,动人心者继承乐谱,结果自然能令人众人信服。”祝今今谈淡说着,又自然地提及浮屠骨一事,“天玄门素来与天音门交好,甚至百年前将浮屠骨相赠,梵音大师留下的两块浮屠骨,不知是否也与梵音祭有关?”
天音门将浮屠骨赠与天玄门,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司淞隐权当她是好奇这几者之间的关联,她又是陌临川的熟人,所以回答时也并没有隐瞒。
“也不算无关,当年梵音大师圆寂之后,留下两块浮屠骨,一块祖师将它赠与天玄门,另一块则去形化气藏入到乐谱中……”
“是梵音祭上的那批乐谱?”祝今今又问。
司淞隐颔首,轻应道:“是。”
“那……”祝今今刚想继续追问究竟落入何人手中,但又怕他起疑,故而改口道,“司师兄,要不要去放落音灯?”
亭外正对着的便是溪流,几只花灯被系在花树下,似乎是在等人去取。
“不等陌师弟来放么?”司淞隐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