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信,大可以试试,我虽不知你缘何诈死,也不知镇南王到底为何要动用埋伏在皇都中多年的手下,也要治你死地,但不难猜。”
石姣姣不能说知道古墓的事情,否则才是真的死路一条。
她只说,“藩王么,无非是想要天下第一那把椅子,而你身为大将军,在他的地盘上,自然是碍眼的。”
反正撕破脸,石姣姣什么尊称都不用了,一把拽出自己被抓的手,轻轻揉,“我一个后宅妇人,苦等你四年,你若是今日不顾念夫妻一场的情分要杀我,我也不必在乎毁你计谋,顺带着拉你一家老小上刑场。”
封元淮一生何曾被人威胁过,敢威胁他的,都被他斩于长剑之下了。
但是此时此刻,看着站在他面前明明纤柔的不堪一折,却眉目桀骜的女人,他还真的不敢就此下杀手。
若是真的如她所言,她留了后手,将一切动向送与镇南王,后果不堪设想。
封元淮不吭声,石姣姣也不说话,在地上慢慢踱步,揉着手臂,等着封元淮绷不住。
许久,封元淮才按耐住杀意,命令道,“去取名单。”
石姣姣瞬间回头,笑的灿若春花,桃花眼中狡黠一闪而过。
语气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娇柔,“夫君还未答应我最后一个条件,名单不能给你。”
封元淮整个人一僵,拳头攥的青筋凸起。
他真的是自出生开始从未被逼成这样过,偏偏对方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所问之事,所求之事,也不是什么牵涉甚大的惊天动地的事情,只是要他片刻亲近而已。
石姣姣也不指望封元淮这样的男人,能说出让我你亲的话来,等了片刻,看出他僵的活像木头,娇笑道,“夫君不说话……”
石姣姣凑近坐在床边上,尝试抓住他的手,指尖在他鼓起的青筋上勾了勾,“妾身可就当夫君默认了。”
石姣姣慢慢凑近,笃定封元淮此刻就是个被封住嘴捆住手脚的老虎,尽忠两个字,就把他捆的任人揉搓,他要是知道了他最后会死于尽忠的皇帝手里,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石姣姣凑近,将封元淮的面具朝上推了一点,他真的没动,石姣姣又憋不住笑,狎昵的捏着他的下巴,像是摸着老虎的虎须。
“将军这两天,可有好好的洗漱清洁?”
封元淮闭上眼睛,石姣姣看不到他的表情,都知道他一定是屈辱不已。
嘴唇紧紧抿成一字,石姣姣柔软的指尖在他的胡茬上刮过,暧昧道,“胡子刮的这么干净,肯定好好的清洁过了……”
说着,又抓住他一缕头发送到鼻尖闻了闻,“将军真香……”
封元淮觉得自己像个被混蛋调戏的“良家妇女”,石姣姣也没说什么过火的,做什么过火的,但是她的指尖,她的态度,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狎昵。
他睁开眼看石姣姣,双眼泛红,血丝爬上几条,石姣姣等的就是他睁眼,就这么和他对瞪着,凑上前软软的唇,贴上封元淮紧抿的唇。
硬邦邦的和他整个人一样,石姣姣不客气的捏了下他的下颚,封元淮总算是放出了被抿的血色丰润的唇瓣,竟然意外的柔软。
估摸着他大概要忍不住不管不顾的劈死自己了,石姣姣这才推开,手指在封元淮的唇上抹了下,笑道,“将军好滋味……”
说完之后,迅速起身后退,过然封元淮一巴掌挥下来,砸在石姣姣刚才坐着的床板上。
石姣姣听着“哐当”的一声,感觉有些牙酸,对上封元淮的视线,啧啧道,“大男人不守诺,真是让我长眼哦。”
“名单。”封元淮声音阴冷低沉。
石姣姣被他那副样子弄的又生出恶趣味,但是今天真不能再搞了,不然容易真的把小命玩没了。
石姣姣乖乖的掏出一开始放进衣服里面的,已经揉搓的皱巴巴的名单,边朝门边走,边索性团成一个圆球,扔到封元淮的床上。
“这就是名单,将军过目!”石姣姣抓着门,笑嘻嘻道,“别瞪我了,这个就是真的,我先前不那么说,现在估计已经凉了……”
“将军莫恼!”石姣姣连忙又补充,“其他的话都是真的,包括那句好滋味,将军唇真软!”
石姣姣说完不等封元淮发怒,连忙打开门跑了,封元淮扭着头瞪着门口许久,才暴躁的抓起床上的名单看,石姣姣却突然间又从窗户的方向说话,“将军……”
封元淮吓了一个哆嗦,第一反应是把名单销毁,石姣姣隔着窗户看不到封元淮想杀人的样子,只道,“名单上的人,妾身也研究过一番,若是将军抓捕的时候有困难,妾身或许还能助将军一臂之力。”
封元淮对于石姣姣说的话,现在根本十句话里面不信两句,闻言也根本没搭茬,一个妇人,就算心思缜密了些,还真的能研究出什么战术?
不过封元淮看着手中的名单,在配合这些天他的人暗中摸到的线一穿,竟然真的严丝合缝的一连串……
石姣姣达到目的,心满意足回到自己的主屋,很识相的几天都没有去封元淮的眼前碍眼,并且趁着这个机会,也去外面找路子,让曲兴给自己高价雇佣了高手,弄到自己的院子扫地,防止封元淮真的要杀她,她连个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到现在,空间的怨念值毫无波动,石姣姣甚至怀疑,要不是满格一百,现在说不定涨多少了。
封元淮真的不好搞,拖原身的“福”,他对自己的厌恶程度,也真不是一朝一夕能消除的。
太有难度了,石姣姣这些天都安静的不像话,既然撕破脸了,也就不用去维持表面的夫妻情分,免得封元淮一个不顺心,丢了小命。
封元淮到底是武功高底子好,身体迅速的恢复,名单呈上去,封元淮正直的像一根烟囱,直上直下的冒烟,不会干出冒领功这种事,自然也就实话实说,名单来自谁的手。
皇帝一边安排悄无声息的抓人,一边对石姣姣更加的好奇了,好奇她是怎么让曲兴写下的名单,就靠私情?可那曲兴阅女无数,难不成这女人床上本事真的超群到让个一辈子都没露出过马脚的奸猾之徒,失了智?
石姣姣并不知道她的种种动作,引起圣上的注意,她在等,等着封元淮处理完正事,来处置她,她已经想好了应对策,加上手里的筹码,和陆续雇佣的高手,保下小命应该不难。
这天,石姣姣命人把软塌放在后院,正扬脸晒蛋四仰八叉的躺在屋子里的软榻上眯着眼睛吃葡萄,突然间门被打开,通传的婢女没等开口,就被封元淮的一个眼神瞪哑了。
石姣姣眼睛上贴着两片树叶子,封元淮行走间链甲稀里哗啦的,石姣姣还以为婢女又端了冰来,嫩白的小手指着桌上的葡萄道,“葡萄冰一下,温的吃着没滋味……”
封元淮这些天忙,监视石姣姣的人每天例行汇报都是她一天没出门,他只当她是夹着尾巴做人,也算识相的不敢再去他的眼前晃了。
见到石姣姣惬意的样子,封元淮从心底升腾出一股无名的怒火,这个女人负他,耍他,逼他,现在竟然还能过的这么舒适,他真是太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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