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萧闲盯着他的笑脸,走到人身旁,第一件事,就是抬手将那帕子摘了下来,其动作之轻柔,眼神之妩媚,直让宋靖秋为之瞠目结舌。
而这之后,老祖宗更是直接将人的伤口,轻轻用嘴含住,以此帮人止血。
孟舟看着近在咫尺的苏萧闲,感受着手指上细微的痛痒,和她唇畔的温存,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在梦里一般,晕乎乎轻飘飘的。
说来也奇,按说老祖宗衔住那伤口的时间并不长,只寥寥几瞬的工夫,可等她再抬起来,原本还血流如注的手指,还真的是一丝血都不流了。
孟舟看着这怪象,惊的是连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可老祖宗却只是说,这是她行走江湖时,偶然学的本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苏萧闲的这一招倒还真挺好使的,也多亏是她及时给止了血。
也不知今日怎得,平日里受些小伤,偶尔也会流血,可哪一次都没有今日这格外的眩晕感觉,就是及时止住了血,孟舟都觉得,自己连看人都快看不清了。
不过也许是已经看不清了,要不然怎么不过几瞬的工夫,他再抬起头,宋靖秋就连眼眶都红了呢。
苏萧闲看着他那样,也觉得挺稀奇,她不过是趁机吸了那娃娃一点精气,他就一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样了,眼眶也红了,眉头也皱了。
不应当,不至于啊。
宋靖秋吸了吸鼻子,瞪了老祖宗一眼,话都没和她说,便发起狠来,一把就将还在晕眩之中的孟舟拽了出去,美其名曰让人休息,实际上就是不想再看他碍眼。
苏萧闲瞧着他那样子,撇了撇嘴,也没跟着出去,只是随手抓起一只柿子,放在手里来来回回的把玩着。
宋靖秋正在气头上,偏又瞧见她这副吊儿郎当,蛮不在乎的德行,一时间心里是又酸又涩,如鲠在喉,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生什么气,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酸涩不断涌来,压得他说不出话来。
“你还在这做什么,这用不着你,有这功夫在这跟我耗,不如去前边看看孟舟,他方才受的伤太重,到现在还晕着呢。”
宋靖秋重新回来以后,依旧没给老祖宗什么好脸色,就连看都没怎么看她,只是自个儿默默的站在那儿切着菜。
可无论怎么的,他这话说的,明显都是在与人闹脾气,字里行间酸气太重。
第23章
“怎么?你生气啦?”
老祖宗看着人这别扭劲儿,抿着嘴差点没笑出声来,别人如何她不知晓,但撒娇吃醋这种事,她倒是不讨厌的,起码对于宋靖秋,她不讨厌。
“呵,我生哪门子的气,你关心谁与我何干,我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宋靖秋听她如此说,心中的气恼,不由的又多了几分。
他气苏萧闲她举止轻浮,才与孟舟见过几面,便能如此自然的与他做出如此暧昧动作。
那前几日她与自己的那些种种,又算些什么,和她今日对孟舟一样,只是老祖宗的一时兴起,恣意而为吗!
可如此种种一一想过,他好像又更气他自己,气自己做人做事都非要端着,若他当日切了手指,也如同今日的孟周一样,哪怕不狼哭鬼号,只要他说一个疼字。
她是不是都会再多看自己一眼。
宋靖秋红着眼睛,盯着菜板,一下下飞快的切着,没切一会儿,刀又停了。
刀停了,人却笑了。
宋靖秋扯着嘴角苦笑,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他与苏萧闲虽每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到底并没什么关系,且她任性乖张,举止轻浮孟浪,这些也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如此一个女子,若换了其他人,他宋靖秋怕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怎么到了她这而,自己就总是忍不住的一再忍让,患得患失起来了。
真是疯了。
宋靖秋摇了摇头,轻吐了口浊气,极力的将这些想法排除在外,让自己心静下来,又重新拿刀切起菜来。
只可惜这静与不静,说了算的从来都不是树,而是风,眼前这棵姓宋的小树,遇见了老祖宗这般的妖风,如此运气也不知道是该说好还是不好。
苏萧闲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白衣,略显单薄的小书生,不由的就起了坏心思。
也不知是怎么的,她只要瞧着这个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白面书生,被自己欺负的慌乱狼狈,什么德行,什么道义,全都抛诸脑后,自顾不暇的样子。
她这心里就像是被小猫挠了似的,痒的厉害。
于是便总不自觉地,想把人欺负的再狠一点,却又怕一下子欺负狠了,他便真不再理睬她,所以这心里一直都很是纠结。
老祖宗咬着手指,瞧着眼前这人的背影,从脖颈看到肩膀,最后再到背到腰,随即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声。
勾人的小狐狸媚子!
也不知道宋靖秋若是知道了,自己在老祖宗心里是如此形象,会作何感受。
“我方才那举动不过是在吸他精气,鬼怪通过血液吸人精气,这些事你们仙山上应当也都有教过的吧。”
苏萧闲把玩着手里的柿子,对于吸人精气这事,也是毫不避讳,当着宋靖秋的面大大咧咧的就这么说出来了。
可宋小道长貌似对这个解释不甚满意。
“你无需与我解释,你们鬼怪吸人精气我知道,可这吸谁的还要分对象,看心情这我倒不是很懂。”
老祖宗一听便知道,他是因为那日自己割了手指的事,感到不平衡了,可又不是小孩子,谁还会计较这种事。
“你所了解的,那都是没什么本事的小鬼,只有那种小鬼才会为了精进修为,饥不择食,而像我这样用不着以此来精进灵力的,自然就会挑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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