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姐姐,这么许多年过去,风姿依旧不减当年啊。”
站在他们眼前与人说话的这个混不吝,与苏萧闲其实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在几百年前,魔界的一次寿宴上,苏萧闲喝多了酒,偶然间在溜出去透气的时候,与人见过一次,听他身旁的婢女所说,好像是叫龚沉。
那时候苏萧闲看他也不过觉得是个娃娃,如今竟也能算计到她的头上来了,着实是后生可畏啊。
“姐姐?祖宗我长了你这么多岁,你叫我声奶奶我说不定还得吃着点亏呢。龚沉,你爹在你出来之前,难道都没教过你如何认辈分吗?”
苏萧闲撇了他一眼,她虽知道龚沉此次必然来者不善,却又不敢在面对婴鬼的时候冒然分心,只好先以言语刺激一下对方的内心。
希望能够以此方法,稍微的拖延下来一些时间。
“随你怎么说,我不稀罕与女人争这种口舌之快,只不过我也劝你一句,以后说话的时候,不要总是祖宗长祖宗短的,稍微也得看看形势啊。”
那人说着斜着眼睛,朝着那已经被婴鬼巨大的灵力撑到,就快要爆体了的孟舟努了努嘴。
“我送你们的礼物,还算喜欢吗?”
龚炎也真没想到,这小子在匆忙放了孟舟在此拖延时间以后,竟然还一直都没远走,就在这周围隔了一段距离徘徊。
为的就是等到如今这一刻,在这两个长辈面前,杀个回马枪,打人个措手不及。
他应当还在龚炎或是苏萧闲身上,有些所图。
“粗制滥造,就凭你想要达到我当年的程度,估计得再学一万年吧。”
“话别说太满,先答应了它再说也不迟。我承认你一直被认定为魔界最难以超越的天才,但创造与复制终究还是两个概念。”
那龚沉双手环肩,站在离两人略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一脸玩世不恭的来回徘徊着。
“况且,你这尊大佛都已经站在我面前了,想要婴鬼,我难道还需要自己造吗?”
那人说着,便从衣下抽出两把羽刃猛地向他二人飞来,薄如蝉翼般的羽刃裹上了他的灵力,在他的操纵下如鬼魅般迅猛刁钻。
身前的婴鬼似乎是感受到了龚沉的存在,就连撒欢都显得更有底气了,前有婴鬼猛烈的嚎叫,后有羽刃撕裂空气的凛冽之声。
苏萧闲和龚炎二人被夹在中间,一时间应接不暇。比起羽刃的骚扰,能否一直压制住身前的婴鬼才是更要紧的事,所以在人步步紧逼,避无可避的情况下,两人也都有所负伤。
就从方才他们两人与龚沉的交谈来看,他这次的目的,恐怕是与龚炎有关。
苏萧闲一面对付着婴鬼和羽刃,一面分出神来用眼睛的余光瞟着身边的龚炎。
龚沉虽然在魔界的这群后生之中,算是拔尖的,但就凭他要想造出完整的婴鬼,还得再等个几百年呢。
苏萧闲看着眼前的婴鬼与龚炎,脑海里不由得浮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自从混沌之争过后,虽有天界压制,但魔界想要称霸六界的贼心也一直没死,只是苦于力量不足,又没有一个合适的突破口。
而这些年来,魔界也一直都在寻找龚炎,只是一直也都没能找到有关他的任何线索。
如今龚沉明明没有制出完整婴鬼的把握,却又这么大张旗鼓的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恐怕其真正的目的,大概不在婴鬼而在龚炎。
苏萧闲瞧着龚沉那一脸得意的样子,暗自咬了咬牙。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以为这不成型的婴鬼,是哪个不要命的后生暗地里捣鼓出来的,如今一看,倒是她这许多年过的太过安逸,小瞧了魔界的野心了。
这些人简直全然忘了,当年婴鬼现世以后失去控制的模样,那种足以撼动整个六界的力量,根本不是可以被控制的住的。
那个时候,婴鬼刚一被造出来,几乎是眨眼之间,便脱离了控制,整个人间顷刻颠覆,化作死亡的炼狱。
直到后来,苏萧闲的父王耗尽灵力,搭上性命,才和天帝一块堪堪将其压制,封印进尚还年少的苏萧闲体内。
老祖宗实在是不能想象,在见识过那样的一番景象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继续打上婴鬼的注意。
真是贼心不死。
“龚炎,你小心!”苏萧闲严瞧着眼前人在羽刃的紧逼之下,一步步的与自己隔离开,心中不免一阵惊慌。
龚炎听见苏萧闲的声音,也尝试着要往人身边靠,却在刚有一丝动作的时候,便被婴鬼的一声巨吼给震了回来。
再以后那婴鬼就总是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发着恰到好处的疯,一直都没给龚炎半点机会,让他能和老祖宗汇合。
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龚沉的那点小心思,简直就如同是司马昭之心了。
羽刃的数量随时都在增加,老祖宗虽然不愿承认,但现如今也的确是自混沌之争以来,她第一次的感到了有些束手无策。
眼前对于婴鬼的压制,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却也是这之中的重中之重。
苏萧闲虽然明知道,这种时候龚炎那边,正需要她去帮忙制造一个机会点,好去打乱对方的节奏,让他得以在稍微喘息过后,绝地反击。
但眼前的这个情况,却摆明了不允许她如此做。
正当老祖宗多次找寻突破无果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龚沉身后的阴影里。
苏萧闲在看到了这一场景后,几乎是连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同时也再顾不得什么安慰。
几乎是在看见宋靖秋闪过的第一刻,老祖宗便不管不顾的蹿了上去。
一枚纤细的羽刃正巧逼到她面前,角度刁钻,苏萧闲避无可避,就这样任由其划破了自己的眼睑。
鲜血应声而出,流的老祖宗睁不开眼,苏萧闲几乎是闭着眼睛揽住的宋靖秋的腰。
“你活腻了!回来干什么!”
第49章
宋靖秋的到来很明显的打了龚沉一个措手不及,这周围的黄沙虽是因其而起,却反被宋靖秋所用,成了对付他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