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媚骨

第19节(1 / 2)

宋靖秋下手极重,没过多久他就被勒断了气,直直的倒在地上,雪白的脖颈上,平添了一道不浅的伤痕,皮肉十分难看的向外翻着,中间还嵌着那根浸满了血的弓弦。

而宋靖秋却只是在旁边,有些喘粗气的站着,眉间的煞气至今都还未消散。

这实在不像是第一次杀人的人,应该有的表现。老祖宗坐在一旁看着如今的宋靖秋,难得一见的皱起了眉头。

她是不是做错了。

以鬼怪之灵力注入人体,强行让人持有妖气,会对人的心性有损,这一点苏萧闲事先是知道的,但她还是任意妄为的,将宋靖秋强行的拽到了自己身边。

哪怕她见他的第一面,就知道他面露阴鸷,内有煞气,与寻常人不一样,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苏萧闲她本想着,只要一直将人带在身边,有她控制着,便不会有事,可如今看来,会不会又是她想的太过简单了呢。

就像是从前的那只猴妖一样,她是不是再一次的做错了呢。

“宋靖秋。”

老祖宗坐在地上,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随口就叫了人一声。

却没想到,方才还煞气逼人的宋靖秋,突然听了老祖宗这一声唤,竟背对着人原地颤抖了一下,而后才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童一样,缩着肩膀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那种眼神,她简直太熟悉了。

“我只是不想有人伤害你,我想劝他离开的,只是他不走,他一心只想杀了你。你……讨厌我了吗?”

宋靖秋这话说的小心谨慎,他极力的隐藏起自己心中的委屈与害怕,生怕言语之中让苏萧闲有一丝的不合心意,她就会立即丢下自己。

他已经再也不想,回到那种没有她的日子里了。

“扛上那边头‘死尸’,我们回家去吧。“

苏萧闲朝着前边抬了抬下巴,那孟舟晕的倒是结实,这么折腾都一直没醒,也会不知道是不是当时被那蛇妖摔在地上的时候,摔到了脑子了。

听了苏萧闲这话,宋靖秋才好像稍微安心了些,转头背上了孟舟,慢慢悠悠的跟在了人身后。

苏萧闲一个人轻手立脚的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就要偏过头去,瞧瞧身后这人。

有趣的是,只要她每侧过头去,瞧他一次,就能感觉到他浑身的肌肉,都跟着崩紧了一次,起初苏萧闲还只是关心他的情况,才偶尔回头。

可到了后来,就变成单纯的调戏了。

看着这招百试不爽,老祖宗在前面抿着嘴偷笑。

果然宋靖秋还是苏萧闲认识的那个宋靖秋,即便是灵气的注入,真的让他的心性有所改变,他也不会变成她不认识的人。

自他们两人一尸回到了竹屋后,仙山上的困境,便很快的解除了,听人说是因为老道长出关了,那些个妖物闻风丧胆,所以很快的,便退去了。

这几日里,甲字科的大师兄正带领着众位弟子,四处奔走着修补仙山上的结界,仙山到处都是他们忙碌的身影。

只有宋靖秋一个人夺了清闲,每日都歇在竹屋里。

这一次妖物围攻仙山,虽然最终得以化险为夷,但其中伤亡,实在不可谓不惨重。

那些个伤势较轻的,全都留在前山,由懂得医术的弟子看抚照料着。而伤势较重的,则全部送到了宋靖秋这里,由他来医治照看。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孟舟了。

他那一日在仙山上,被蛇妖摔在地上时,果真摔坏了脑袋,宋靖秋将人带回来以后,医治了他三天,他才清醒过来。

醒过来以后,又开始有一阵没一阵的乱说胡话,时常搞得人焦头烂额的。

所以便一直住在了竹屋里,方便随时施针吃药。

山上的风波过去以后,老祖宗便也又回到了,她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神仙日子里,宋靖秋虽然依旧总是数落她,每日总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却也还是会无可奈何的纵容着她,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样子,可又总有一些事情,会擅自偏离轨道。

“师尊,我们在发现甲辰的时候,在他周围发现了妖气,同时也发现了这个。“

说话这人是个穿着仙山服饰,带着面纱的女子,那女子说话时的语气很复杂,声音之中有些慌乱,但更多的则是气愤。

“这是仙山弟子才会有的弓弦,却勒在他的脖颈里,那么深!“

第30章

“师尊,如此看来,这一次仙山突然遭袭,祸根竟是出在了我们自己家里。”

那人托着弓弦的手蓦然狠狠攥紧,双眼之中似有泪光闪烁。

“定是如此,要不然我仙山之上禁制森严,几十年间都不曾有过纰漏,怎么这次就会一下子坏了这么多!肯定是有内鬼从众破坏!”

那老道长虽然消瘦,身形却十分挺拔,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威严,看起来颇有长者风范。

只见他手拿拂尘,神情淡然的拍了拍那女子的肩膀,又从她手中缓缓的抽出了那根染血的弓弦。

“你也不要太过着急了,索性这次教习们及时找到我,没有出现太过伤亡,你也累了几天,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去回去歇着吧。”

“师尊,你明知道这最近接触过禁制的,就只有……”

看那女子神情犹豫,似乎还有话想说,只是还没说出口,就被老道长给哄回来了。

“快回吧,我虽然是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但这点小事,也还是能办好的,你放心,你们这些孩子,都是成天养在我身边的,我会还你师兄一个公道的。”

老道长一甩拂尘,睥睨人一眼。

“快回去睡吧,女孩子的容貌可经不起你这么熬,再熬几天,十八的姑娘,看起来都得像是八十的了,快去快去。”

这话一说,那女子虽依然不能释怀,但看表情也全然不似从前那般凝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