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沂抬头看了菱一一眼,眉眼温和,轻轻的点了点头,沉沉的应了一声,“嗯。”
菱一这才算松了口气。
两人吃了东西,胃里暖和了,白日里赶了一天的路,这时候也觉得乏了,菱一挑了几下篝火,看了看时辰,笑眯眯的将酒葫芦给拿了起来,摇了摇……
像是一只偷腥的猫儿一般听着酒壶里的声音,满意的笑道:“老二就是准时,每天都是子时给我添酒,喝完正好美美睡上一觉。”
霄沂看她的样子,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想劝她莫要贪杯,但是这又是为了压制体内寒气,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菱一从来都等不及将这几两酒分次喝完,每次都是菱二那边刚装好,她就迫不及待的喝光了。
这会儿又摇了摇葫芦,里面的酒已经分毫未剩,不免得可惜的咂咂嘴,回味了一番,“下次咱们还是买点别的酒吧,老二忒小气了,真的是多一口都不给。”
“这酒如此之烈,师父喝了这些脸上都有些红了,再不能多喝。”霄沂知道菱一若是一天分几次喝,那么还不至于会醉。
若是都这样一口气喝光,脸上就会泛红,虽不至于人事不知,但是有些上头是肯定的,因为每次喝完,她的话痨程度又会更上一层楼。
果然菱一激动的红着脸,拉着霄沂又开始唠叨了起来……
霄沂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菱一劝回房间休息。
说实话,这凌云谷所有人的糗事他都知道了,大到她和菱七火烧大师父的茅屋,小到菱六尿床到七岁……
真是又觉得好笑,又有些无可奈何……
也明白了菱二的苦心,菱二知道她一定一口气喝光这些烈酒,所以不在白日给她装酒,否则若是在白天喝得上了头,也不知道会惹出些什么乱子来。
在子时装酒,喝完她倒头就睡,倒也还算安稳,就是苦了自己,每次都要听她半个时辰的唠叨。
突然又想起之前菱一说以后千千万万年都要在他耳边唠叨,不免觉得好笑,这辈子怕真的是要被烦死的。
虽是这么想的,但是又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
将菱一扶着睡好了,给她盖好了被子,还听她迷迷糊糊的唠叨了几句。
霄沂一边听着,一边耐着性子应答,好不容易看她睡迷糊了,这才准备起身离开,手却突然被菱一一把抓住。
“为何……为何……”
霄沂疑惑的转身,看到菱一皱着眉头,十分不安的样子,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另一只手也徒劳的伸起来,不知道在空中抓着什么,而且显得越发的痛苦和急躁……
“师父?”霄沂挣了一下,竟没有挣脱。
菱一拉得很紧,死死的拽着不松手,眼角却突然滚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霄沂愣住了,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菱一这几天在他心里的印象大抵都是没心没肺温暖而明媚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对我……”菱一的话语十分模糊,霄沂听得不清楚,不由得凑近了一些。
然后只听到菱一迷糊之中叫了一句,“阿若……”
……
第二天一早,菱一便是精神百倍的敲响了霄沂的房门,霄沂一开门,菱一便是惊呼道:“天啊,乖乖小沂儿,你昨晚没睡好吗?”
霄沂顶着两个黑眼圈,幽怨的看了菱一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认床。”
菱一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前几天也没有……”
话没说完,就被霄沂打断了,“快走吧。”
菱一噘了噘嘴,感觉到霄沂不太高兴也就不再问了,大概是没睡好有起床气吧?
于是路上菱一也不念叨她的购物清单了,安安静静的陪在霄沂身边,任由他打坐休息。
不到傍晚两人就赶到了下一个城镇,进城前霄沂拦住了菱一,“师父,即是要找人,还是换回女装吧?”
菱一揶揄的看了霄沂一眼,“不是你说男装行事方便吗?怎么一会儿一个主意的?”
霄沂脸色可疑的一红,低头道:“还是不要耽误了师父的事情……”说着,声音小了下去,像是蚊子叫一样,呐呐的道:“总之……我会保护师父的。”
“傻沂沂。”菱一自是将他的话都听了个明白,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就又换了一个称呼,霄沂有些哭笑不得。
菱一倒确实又换了女装,打扮得十分靓丽,牵着霄沂又进了城,不过这次倒没有故意再去四处招摇。
之前那个小城不过是边境小城,凡人居多,如今这却是修士居多,仙道中人大多清心寡欲,更是排除了体内杂质,不说个个貌美,却也都干净端方,清丽出尘。
仙道之中不缺美人,修道之人心性也更坚定,不容易被表面美色所迷惑。
更何况城内气氛十分严肃,大街上的行人也多是行色匆匆一脸沉重,菱一带着霄沂走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客栈有空房。
再去购买菱五需要的一些药材,才发现这城中的药材铺全都缺货,菱一不由得问道:“掌柜的,这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气氛如此肃穆,治伤的药材又稀缺,必然是有大事发生啊!
“你不知道?”掌柜的稀奇的看了她一眼,菱一忙笑着塞了几块灵石过去。
那掌柜满意的颠了颠,这才道:“一年前突然有妖族的结界通道从百里外的木北林里打通,窜出不少妖兽和妖修,也不知道在抢什么东西,如今将木北林占为己有,大肆清缴,传言说肯定是有宝物现世所以妖族才这么大的动作,总之现在来的人越来越多,各大门派也派了弟子来清缴妖族……这都打了一年多了,到现在还没个结果吶!”
“妖族……”菱一若有所思的念了一句,与掌柜的道了谢,才拉着霄沂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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