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实快速地打断了她:“你要说尽管去说,何春丽,一个人的价值不是由他的下本身决定的,无论男女!我行还是不行,与旁人何干?提起郑和,大家想的是他七下西洋的功绩,谁会关心他是不是个太监。也只有愚昧、无能、肤浅、身无长处的人才会去攻击别人身体上的缺陷,以满足自己虚弱的内心,寻求心理的平衡点!”
丢下这番话,林老实就大步走进了工厂里。他是真不屑跟何春丽这种没长进的女人浪费时间。
何春丽呆呆地站在空地上,有些反应不过来,林老实是真不怕,他难道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他吗?别说现在,就是二十年后,一个男人不行,也会让人瞧不起啊。
“走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我就说让你别来,你不信!”胡安过来,抓住何春丽的手就往在。不用问,看何春丽的脸色,他就知道这事没成。
何春丽脸色难看地跟着他出了工厂,走到国道上,又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饲料厂,心里快被愤怒和嫉恨给淹没了。
***
工厂里,林老实叫了一个杨树村的工人到一边问道:“何春丽跟胡安的服装厂是不是出问题了?”
这个工人老婆就是何家村的,而且他老婆的娘家亲戚就有在丽安服装厂工作的。过年他还去何家村给老丈人拜过年,听了不少议论,对何春丽里厂子里的事也知道得比较清楚。
他说:“我有个小姨妹就在丽安服装厂上班。他们的工厂好像是因为用劣质布料生产衣服,坏了名声,大家都不买他们的。听说,现在厂子里积压了一大批货,还欠了工人三个月的工资没发呢,估计过了元宵,又有人会去问他们要钱吧!”
说到这里,这个工人都庆幸不已。幸好他们厂子里效益好,不然发不出工资,好几个月白干,家里那么多口人怎么办?就向那个小姨妹,全家今年都没过好年。
林老实沉默了几秒,问道:“除了拖欠工人工资,他们还欠其他人钱吗?比如布厂之类的?”
挠了挠头,那工人说:“这个倒是没有,不过我听说,他们好像还欠了银行的钱没还,不然的话,他们可以用厂子做抵押向银行借钱的。”
难怪会不要脸地找到他,还威胁他,敢情是山穷水尽,无路可走了啊。
林老实露出了然的神色。何春丽这人自私又无耻,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这个工厂半死不活地拖着,她肯定不会甘心就这么完了,还会想办法折腾,没人能帮她,搞不好她还会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
虽然苍蝇不足为惧,但天天嘤嘤嘤地叫,没完没了地折腾也很烦人。
林老实烦透了何春丽。既然她还有空三番两次来烦他,威胁他,那她这工厂也别开了省得为了这事又来找他。
中午,在工厂里吃过饭后,林老实回了宿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洗了个头,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进了城,直奔银行而去。
他如今在县城也算是个名人,跟银行打交道的次数不少,算得上银行的vip客户了,所以该行的员工几乎都认识他,瞧见他就笑着打招呼:“林总,什么风把你刮咱们这儿来了?”
林老实笑着寒暄了一句,然后问道:“你们行长呢,在吗?我有点事想找他。”
“在办公室,请跟我来。”有员工把他领了过去。
黄行长果然在办公室,这会儿正趴在办公桌上整理厚厚的一叠资料,听到敲门声,抬起头见是林老实,马上站了起来,走过来给林老实握手:“林总,今儿怎么想着到我这里转转了,请坐!”
把林老实邀请到待客的沙发椅上坐下,黄行长有给他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这才坐到他对面,笑眯眯地看着。
林老实接过杯子,倒了一声谢,然后对黄行长说:“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情想问问你的意见。”
黄行长来了精神:“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林老实摩挲着杯子,迟疑了片刻后说:“黄行长听说过丽安服装厂吧!”
黄行长点头:“没错,丽安服装厂是咱们县第一家服装厂,也是目前为止,规模最大的服装厂,怎么啦?”
林老实接着说:“是这样的,丽安服装厂的老板胡安跟我是一个村的,不过他父母走得早,在城里安家之后就很少回去,后来就渐渐很少有来往了。今天,他突然带着他老婆到我那饲料厂,让我出钱入股他的服装厂,说他那服装厂暂时遇到了点困难,但机器很先进,还有熟练的工人,比较成熟的销售模式和渠道。投资他那服装厂肯定稳赚不赔,你知道的,我是个粗人,不了解这个行业,所以就想问问你的意见!”
黄行长有些意外,这个事他也不好很直白地给意见,否则落人口实,若是出了问题,还会惹人埋怨,给自己添麻烦。想了想,他说:“那你是个什么想法?”
林老实揉了揉额头,苦笑着说:“都是一个村的,能到城里混口饭吃不容易,能帮我当然想帮了。只是,后来我又问了一下咱们村在厂里干活的工人,听他说,胡安他们那厂子拖欠了工人好几个月的工资,黄行长知道这事吗?”
“我没听说过。”黄行长有点心不在焉的,他是真不知道这个事,丽安服装厂的情况真的这么糟糕了吗?那借银行的钱怎么办?
林老实仿佛没注意到黄行长的情绪变化,揉了揉下巴,自顾自地继续道:“黄行长,你也知道的,我们厂最近一直在扩大生产,这半年买了不少新机器,又囤了一批原材料,也拿不出钱啊。就是要入股,恐怕也得找你们银行帮忙才行。”
黄行长回过神来,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打着官腔说:“这是咱们银行的工作,回头你把资料准备齐全吧,按照规矩办!”
“好,那我就谢过黄行长了。那我回去找个时间跟胡安商量商量,贷点款把厂子继续经营下去。”说完,林老实站了起来,冲黄行长点点头,“我就不打扰黄行长工作了。”
黄行长把林老实送了出去,回头脸就拉了下来,对秘书说:“你去调查一下,现在丽安服装厂是什么情况!”
他得早点盯着,万一丽安服装厂真的资不抵债,破产了,银行也要在第一时间清算该厂的资产,拿回贷款。不然若是钱或是机器等都被其他债务方给拿走了,何春丽两口子还不起银行的欠款,那这笔贷款就会成为坏账。
至于林老实所说的贷款,除非是林老实以他的饲料厂做抵押贷款,不然也不能借。
就这样,黄行长还不放心,又叫来一个工作人员,对他说:“你查一查,丽安服装厂的贷款什么时候到期。”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就回来给他汇报了:“丽安服装厂在前年贷了一笔款,两万元,为期两年,今年八月到期!”
“还要这么久啊!”黄行长喃喃出声,这还得过一年,中间的变数太多了,万一这两口子卷款跑路了,这个钱谁还?
见他发愁,工作人员想了一下说:“行长,除了这笔款项,丽安服装厂的老板胡安倒是有一笔两千块的贷款在去年底到期了,一直逾期没还!”
黄行长抬头:“怎么没催?”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说:“这是以前由罗敏经手的款项,她去年底调到市里面去了,中间交接的时候比较忙,没注意,漏了。”
是真漏掉还是假漏掉,人都调走了,黄行长也不想去追究了。他说:“这笔款已经逾期了,去催一催,尽快要回来。”
就丽安服装厂现在这样子,贷款能要多少回来是多少吧,免得万一真出了事,一文钱都拿不回来。
这样事又不是没有先例,隔壁县有个人贷款开厂,效益不好,中途就卷着剩下的钱跑了,留下个烂摊子给政府和银行。
***
离开银行后,回到厂子里,林老实又把刚才那工人叫来,一脸愁色地说:“我刚才去银行问过了,丽安服装厂确实还欠了银行一笔贷款,要不了多久就要到期了。”
其实林老实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他是猜的,这年月办工厂,跟银行借钱太正常了,不然私人上哪儿去弄那么一大笔原始资金。再说,服装厂里都有流言传出,这事十有**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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