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说她背叛了我呢,这样我会不高兴的。”
女人默默攥紧自己的手,她的蓝色眼眸依然看着这个跟了自己不少年份的手下,他已经死了,被她杀死了,可这些并没有让她动容,她的表情依旧沉稳淡定,像是从不曾沾染到血腥一样。
“我对她如何?又何须你们这些人置喙。”
轻快地离开那具焦黑的尸体,女人走到了一旁的古董多宝格边上,那上面摆着一瓶一瓶的蓝色液体,装在小巧精致的水晶瓶里折射出冶艳的光。
拿起一瓶,缓缓地喝下,女人慢悠悠地长出了一口气,眼睛再次恢复了正常。
很快,有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迈着小碎步进了房间,躬身行礼之后拖走了这具死不瞑目的尸首。
又有几个身着黑纱的侍女走了进来,弯着腰贴着墙壁站好。
年轻的女人离开了房间,在她走后,侍女们寂静无声地开始撤换整个房间内的东西,等她回来的时候,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不会再带有一丝一毫来自尸体的“死气”了。
依靠在木制的围栏上,女人看着小桥流水青石路长。
此时她依然身在都城,都城内自然是没有这样秀致的江南景色的,眼前种种,都是她的手下花费巨资为她打造的。
“原来你真的还活着。”
女人的眉目低垂,神态安闲,已经完全看不出他刚刚杀死了相伴多年的下属。
“对呀,你当然要活着,我都没有死,何况那个永远都比我强大的你。”
女人自己一个人喃喃自语。
她面前有水,那水中有鱼,随着她曼妙动人的声音,一道蓝色的光自她手中射向水里。
刚刚还静水流深、鱼戏水底的溪流,顿时就变成了水中地狱。
那些鱼翻着肚皮一个一个地浮上水面,每一个都是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去了全部的生命力的样子。
“你若不活着,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这么说着,女人轻弹了一下手指,脸上轻轻勾勒着一丝笑意。
在都城的另一个地方,章宿已经被人按在了城墙上,南宫一只手卡住他的领子,另一只手在他身上仔细的摸索,两个人的动作尺度之大若是让别人看见怕是要发出一声尖叫,从此开始怀疑这位历史讲师和这个高级科研员之间有十几万字不可描写的小故事。
摸啊摸,南宫终于从章宿的身上掏出了一个微型的通讯器。
“居然把把通讯器放在内裤的夹缝里,你真是让天咏教的越来越猥琐了。”
这么感叹着,南宫把小型的通讯器仔到眼前细端详了一下。
通讯器的信息搭载平台并不是即时通讯而是留言模式的,即时通讯容易被拦截和屏蔽,这样自我检索拦截屏蔽机制之后相对缓慢地释放信息,确实更加的安全有效。
“你们两个啊,从我们刚刚开始研究把天咏从主机里面移出来的时候开始,就一直都防着有一天天咏会这样被人切断了所有的网络联系吧?”
天咏的防备心还真是重的可怕。
正想着呢,通讯器在南宫的手中亮了起来。
“多次从路俏的手机上拦截到不同的多渠道探寻信号,让南宫替我去查一查”
天咏从这个国家的另一边轻飘飘传来的的一句话,似乎就注定了南宫要在未来很长的时间里为它奔波卖命
南宫面带微笑地听完,面带微笑地把通讯器还给了章宿:“好了,你有活儿干了。”
章宿觉得自己的脸部肌肉都要瘫痪了,就是因为自己从小和这个家伙一起长大,才会被人说是面瘫脸。
“老师说了,是让你去查。”
长得斯文俊秀文气十足的男人呵呵了一声:“我还没追究你们两个擅自去接近她的事情……现在应付不来了就想找我?”
章宿沉默了。
“我下半年要带着学生出去调研,没什么事儿就别找我了。”
这么说着,这个名叫南宫的男人就转身往外走去。
“对了,我今天来只是确认一下天咏有没有被那个家伙折腾死。”
章宿站在他的身后冷冷地开口:“她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不能擅自接近她?”
“啊?”南宫转身,挑起一边的嘴唇,笑得带了一丝邪气,与他那张温文的脸庞格外的不符,“她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比你们都知道她有多可怕罢了。”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他,章宿都想呸他一脸了。
可怕,他这辈子最可怕的事情就是遇到了面前这个精神分裂一样的神经病,与他相比,路俏的那点厚颜无耻都称得上是可爱了。
“她是我见过的,性格上最没有攻击性的人。”虽然章宿现在想起路俏还觉得蛋疼,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感觉,那个女人,给她一点吃的一个能抱膝而坐的空间,她就可以承受所有的寂寞与伤害,从不抱怨,从不不甘。
即使是报复,也是因为别人要伤害她。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样的人很多,他们可以默默吃亏,独自安逸,可是那些人没有强大的力量,没有从尸山血海间走出来过,力量让人放纵,战争让人膨胀,这两个都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没办法与路俏相比的。
他们的隐忍,多是因为无力。
那个叫南宫的男人笑得更灿烂了一点:“你别把她想得太好了,她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让你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可靠的存在,然后抛弃你。”
“所以,你这么久了都不敢去接触她,就连担心她去了深海,都要变成别人的样子去帮助她?”
别人不知道,章宿可是清楚的很,那个传说中从深海回来就溺水休克失去记忆的中士不过是被人顶替了身份足足两个月罢了。
南宫没有再说话,他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此时,他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样子。
即使我顶着方启航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都已经记不得了,何况我不是方启航。